“怪物?怪物……”渊盖苏文将渊男产打走了以后,心神不但没有就此安静下来,反倒更忧心了几分,一股子不妙的预感在内心头涌动不已,在厅堂里坐立不安地来回踱了好一阵子,口中喃喃地念叨着,越想就越是忐忑,一旋踵,立住了脚,大声断喝道:“来人,披甲!”此言一出,等待在厅堂外的一众亲卫立马涌了出去,服侍着渊盖苏文换衣换甲不迭……
“尔之昨夜所为我家太子殿下早已算出,也晓得尔之以是出城袭营不过是被渊盖苏文那老贼相逼罢了,非尔之本心,此劫营之过可赦尔无罪。另,今我大唐发兵前来,非为灭尔高句丽,只为擒拿弑君篡位的渊老贼,一旦城破,我雄师拿了此贼则退,尔之鼎祚还是可存,高将军既善能带兵,当立为大对卢,帮手高任武为君,尔可愿否?”薛万彻实在并不是非常附和李贞存高句丽之举,但是却不敢违背李贞的安排,此番对高泉生所言的转述之词时,口气自也就生硬得很,不过意义倒是说得很清楚了。
高泉生麾下众将自是全都听到了薛万彻先前的话语,一见到高泉生策马转回,全都拥了畴昔,七嘴八舌地说了开来,大家脸上都尽是求生的**。
“大哥别去,谨慎有诈。”高泉铭一听薛万彻相邀,面色惨白地看着高泉生,颤着声进言道。
“三弟,不成猖獗!”渊男建见渊盖苏文眸子子瞪了起来,忙抢上前去,先喝斥了渊男产一声,而后对着渊盖苏文一躬身道:“父亲,孩儿觉得唐寇此番来势如此之凶,恐非临时起意,先前东门巨响,又言有怪物助阵,照孩儿看来,唐寇之主攻当在东门,事不宜迟,孩儿愿领兵前去声援,望父亲恩准。”
人老是对未知的东西存在着惊骇,越是不成思议之事物就越令人感觉心慌,越是奇形怪状之物就越是令人生畏,这一点,古往今来都是如此,尚未野蛮完整的高句丽官兵自也不例外,这不,跟着一阵风吹过,远处飘来的东西终究透露在世人的面前,鲜明是个庞大非常的“人头”,那狰狞非常的面孔顿时令本来看得板滞的世人出了惊骇的呼喊声,有些个腿脚快的,乃至顾不得守城之责,大喊小叫地便向城门楼方向逃了去,至于余者么,不是不想跑,而是浑身颤抖得腿脚有力,只能是在原地打着摆子罢了,全部城头就此乱成了一团。≥≧
军令就是军令,一众守军固然兀自胆战心惊不已,可好歹还是依令抄起了弓来,哆颤抖嗦地引弓对准,跟着一声“放箭”的号令,勉强射出了一阵稀稀少疏的箭雨,至于结果么,那就压根儿不必去希冀了的——此处城墙处于阔别城门楼的僻静之处,除了那一队为数不敷两百的巡哨以外,就只要寥寥十数瞭望哨在,加起来拢共也就是两百出头一些罢了,先前又被吓跑了一批,再扣除些没有弓箭的盾刀手,这会儿还能对峙着张弓的满打满算也不敷百人,加上一世人等这会儿尚惊魂不决,手足有力之下,箭支有力不说,准头也差了老远,百余支箭这么射将出去,竟无一支射中目标,那庞大人头状的“怪物”还是“噗嗤、噗嗤”地向着城墙方向飘了过来,不但如此,远处一溜飞舞的灯火也在火把的光照之下显了出来,鲜明跟第一个怪物一样,全都是庞大而又狰狞的“人头”,惊得一众本来就心慌非常的守军官兵完整丧了胆,这会儿别说持续放箭,便是连站都快站不稳了,是以而跌坐在地的不在少数。
高泉生并不算是贪恐怕死之辈,此番出城袭营,自也是存了死志的,故意一死以就义难,但是能得不死,又有谁真的愿往死路上走呢,更何况不死之余,还能保得住家国,高泉生不免会故意动之念,只不过内心里头对于李贞的这番谈吐却又没有实足的掌控,一时候也不知该如何自处方好了,一抬手,压住了诸将的话头,勾着头,冷静地深思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