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将军到!”跟着书房门口一声通禀响起,杨万春的精力猛地一振,竟等不及高怀龙的到来,三步并作两步地便冲出了书房的门外。
“杨大人客气了。”高怀龙刚畴火线赶回,一脸子的怠倦,加上心头忧愁万分,此时也偶然多客气,只是拱了拱手,对付了一声。
薛仁贵慎重地拱手为礼道:“林帅,依某计议,建安之敌恐非真的来援选菟,实乃管束我军耳,若不然,其何至于停于古屯口,须知救兵如救火,当此我军久战之际,其兵若大至,纵不堪,我军伤损必重,而其不为者,不过不肯为也,末将觉得要破此獠,须以奇袭为胜,今敌方至,必无备,末将愿领兵趁夜破敌,请林帅恩准。”
杨万春虽没明说要出动建安之军兵,可话里的潜台词便是这么个意义,这一点高怀龙自是听得明白,只是兹体事大,高怀龙一时候也不敢轻下决计,咬着唇默想了半晌以后,这才考虑着道:“建安之兵可调,却不成与唐军野战,依某看来,似可调兵安营于唐军后路,使其不能尽力攻城为上,或许能多迟延上半月余罢。”
“高将军辛苦了。”杨万春刚冲出版房,立马就见一身风尘的高怀龙领着两名贴身卫士正疾步走来,忙不迭地抢上前去,语气冲动地号召道。
“高某倒有一策或许能解此难,只是计若不成,事恐更怠矣。”高怀龙沉默了很久以后,突地出言道。
“林帅。”一阵脚步声响起,薛仁贵从帐内行了出去,见林承鹤蹲在沙盘前深思,忙走上前去,小声地唤了一声。
天气渐晚,日头早已西斜,可选菟城头的惨烈攻防战还是在持续着――畴前日起,唐军一万余步兵分红五个批次,围着选菟东、南二门动一波强似一波的强袭,本日更是从上午辰时起,便不竭地动冲城战,在弩炮以及马队羽箭的保护下,已然数次杀上了城头,与城头上的守军血战连连,两边均死伤惨痛――高句丽一方守城主将高守礼阵亡、副将高可闻重伤,伍千高句丽守军也已折损过半,然,守军在副将杨邈的搏命率领下,始终艰巨地守住了城头,反观唐军也没能占到太大的便宜,参与攻城的一万步军苦战三天下来,死伤近四千人马,数名带队冲城的校尉以大将领战死城头,然全军士气还是不怠,在左威卫大将军林承鹤的督阵下,对选菟城的进犯还是保持着高压的姿势。
难,真的很难!望着探马报来的敌虎帐垒安设,林承鹤无法至极――建安来敌立营于古屯口,地形阵势极其开阔,离唐军大营二十余里,属进可攻退可回建安之势,唐军去的兵力多了,建安之敌一定会留下来与唐军死拼,极有能够溜回建安,如果去得少了,又恐非其之敌,再者,唐军兵力有限,又不成能两线作战,该如何取胜实在令林承鹤头疼万分的。
“嗯。”林承鹤昂首一看是薛仁贵到了,也没多客气,只是点头表示了一下。
“高将军,依您看来,如果建安军不动,选菟能守多久?”好一阵子沉默以后,杨万春皱着眉头问了一句。
唐军不动则已,一动便是雷霆万钧之势,中路雄师前锋势如破竹,一日克赤峰寨,三日而下盖牟城,持续攻破右庭、厝石、赤鼓峰等诸多关寨,兵锋直指安市城的最后一道防地横山城;右路林承鹤所部于蒲月初七度过辽水,连取白岩、鹤岭、铁山诸城,进抵选菟,旋即对选菟城动急攻,企图堵截安市城与高句丽南部重镇建安之间的联络;左路军李大亮率水军从大沽口出,乘数百楼船向鸭绿江进;蒲月十一日,唐太子李贞亲提中军十万兵马度过辽水,沿中路进军,向横山城进逼,各路高句丽军虽搏命抵当,却还是难挡唐军之锋锐,节节败退之余,军心士气大挫。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