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成亮兄,你真的决定了么?”崔泽振了振衣袖,长出了口气,率先突破了沉寂。
长孙成亮所言的事理李泰天然是清楚的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胖脸好一阵抽搐,眼瞪着长孙成亮道:“表弟可愿助哥哥一臂之力?”
纳隆还是次单独立持如此严峻的行动,一得了李贞的答应,脸上立时掠过一丝冲动之意,应了声诺,便大步行出了书房,自去安排相做事件不提,他倒是镇静了,可李贞却有些子心神不定起来,皱着眉头走到窗口,望着黑沉沉的夜空,闷闷地想着心机……
“多谢殿下了,某此来确是有事要与殿下筹议,不知殿下对眼下的朝局如何看?”长孙成亮虽也算是聪明过人之辈,可却不是个老江湖,跳过了酬酢,直十足地便直奔主题而去。
长孙成亮此言语出惊人,但说的倒是真相,虽说李泰早已从王府司马苏勖的阐发中得出了这个结论,可还是被长孙成亮这番话吓了一大跳,立时收起了小瞧对方的心机,皱着眉头看了看长孙成亮,沉默了好一阵子以后,这才对着长孙成亮拱手为礼,缓缓地开口道:“表弟此来不会就是为了奉告哥哥这件事的罢,有何见教请,但请直言便是。”
自打皇城之战后,不但袁天罡消逝得无影无踪,便连那些个少林武僧也不见回转少林寺,全都人间蒸了,李贞命令“朝阳”全面清查这些人的行迹,可始终未曾能有所得,纳隆身为“朝阳”总卖力人,对此负有重责,此时听李贞问起,不由地有些子汗颜,苦着脸,摇了点头道:“回禀殿下,某等无能,现在尚未获得任何信息,只是晓得这些人等并未曾分开京师,可也不在宫中,详细在那边,尚在清查当中。”
“殿下,武秀士此举也是出自美意,大抵上是想为燕妃娘娘造些阵容罢了。”纳隆并没有李贞那等“熟知”后代的“本事”,见李贞面色欠都雅,小声地说了一句。
“这个武媚娘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!”李贞看完了纸条,有些子无法地叨咕了一句,无他,李贞压根儿就不信赖这事情是偶合,也不信赖崔、武两位秀士都是恰逢其事,这里头诡计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些,不过嘛,宫里的事情李贞既管不着,也懒得操心机去多想,再说了,自萧瑀当庭提出立后之议时,李贞便推测宫中必定会大乱一场,现在这个局面并没有太出李贞的料想以外,独一令李贞有些子看不明白的是武媚娘在此中究竟扮演的甚角色——燕妃是个很低调的人,当然,城府也很深,断不会看不明面前的局势,以她的为人,自是不成能让武才报酬本身去出头,如此一来,死活要贴上燕妃的武秀士就显得非常可疑了,不说李贞所体味的宿世中武媚娘勾搭上李治的事儿,便是当代袁天罡给李治的那句“遇武则兴”的批语,就充足令李贞警戒在心的了。
贞观十六年四月十七日,雨后初晴,两日里的两场大雨完整将初夏的沉闷扫荡一空,氛围里尽是略带土腥味的清爽,艳阳下,一道灿艳的彩虹斜斜地挂在天涯,灿烂夺目之极,满京师里沉醉在美景中的人自是很多,可这此中却不包含相对端坐着的崔泽与长孙成亮——自打雨落到雨收,二人已经对坐了近半个时候,可却都没有开口说话,只是悄悄地对坐着,各自沉默地想着心机。
“那好,某也就未几客气了。”长孙成亮非常对劲李泰的态度,点了点头道:“今上乃是贤明之主,其远见高见非常人可比,古之明君也不如矣,陛下生性宽大,却对子息峻厉,何故?不过是为了大唐基业千秋万世罢,是故,陛下要择储君,被选最好之人,而此人倒是……”长孙成亮说到这儿,神采一黯,略过了李贞的名字,接着说道:“殿下要想反败为胜,唯有一计可用——挟百官之威以定己位,除此以外,再无他途可走,不知殿下觉得然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