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王府,广大的书房里就只坐着两小我,一个恰是魏王李泰,另一个则是王府司马苏勖,连个陪侍的书童都未曾有,二人各自面色沉稳地相对而坐,各自看动手中的动静,却很久不一言,好一派诡异的沉寂。
“嗯,是有蹊跷。”苏勖面色安静地点了下头道:“某如果料得不差,越王殿下此次是不筹算置身事外,想着回京搅是非了。”
“就这么简朴?”李承乾哪肯信赖萧均的判定,嘲笑着问道。
就在魏王李泰商讨着李贞回京之事的同时,吴王李恪也在自家王府的密室中议着事,参与者一样只要两人,除了李恪本身以外,另有一人就是谋士叶凌。
“买卖?”李泰先是一愣,接着猛醒过来道:“如此说来,小八这是等着本王出价喽?”
得知李贞已经转醒以后,太子李承乾慌了神,在东宫里大了阵雷霆,砸碎了数件瓷器,又将身边那些个看不扎眼的寺人、宫女们狠狠地惩罚了一通,这才派人去将萧均叫进了显德殿,跳着脚作道:“废料,全都是废料!该死的狗东西,办件小事都办不好,这回好了,人没杀着反倒落到了别人手中,现在阿谁贱种醒了,真如果参本宫一本,这该如何是好?”
萧均凑到了李承乾的耳边,小声地说道:“殿下,越王心野,殿下何不干脆让他野个够,不若如此……可成?”
“那就对了!”叶凌点了下头道:“某能看得出这些,以越王之才又如何看不出这三条,故此某觉得越王殿下此次回京实在并不是冲着东宫之位去的,摆布不过是项公舞剑意在沛公罢了,某算定越王殿下此举必定是筹算插手朝局了!现在朝局中谁的权势最弱?是殿下罢,越王殿下又岂会不拿殿下作法?再者,王爷一贯跟齐王、蜀王走得近,现在蜀王那头已是摇摇欲坠,齐王完整垮台就在面前,殿下如果不设法自保,大祸将至矣,别说越王鄙人头盯着,便是圣上那头殿下就过不了关,该何去何从,殿下早做定夺,切不成再游移了。”
死人是不会保密的,这个事理萧均哪会不晓得,政治本身就是无情的萧均也能明白,可灭口的话从李承乾的嘴里说将出来却不免令萧均有些子寒心,可又不敢说个不字,只好深思了一阵子才开口道:“殿下如果欲除此人,那就只要等越王回京的路上方可行事。”
如此浅近的事理,偏生李泰还得想上老半天,真令苏勖头疼不已,可又不好说李泰些甚么,只好苦笑着道:“恰是如此,某觉得越王殿下既然急着回京,天然是冲着东宫之位去的,且让他跟太子折腾去好了,王爷只须敲敲边鼓便可,统统等灰尘落定以后天然见分晓!”
“不错,本王也是如此看的,嘿,这个小八一看就不是个安生的货品,他也不想想他的身份,跑京师里来搅合,能得个甚了局,不过此子武力太强,又富可敌国,返来一搅合,虽是不成能成事,却有能够坏了本王的大事,依本王看,还是让他在岐州呆着为好。”李泰嘴中虽是贬低着李贞,可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子激烈的醋意和浓浓的提访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