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有些疼，宋立言说不出话来，捏着剑的手都微微发颤。
最后一个字落音，面前的肉身碎裂开来，裴献赋从碎裂的身材里毫发无损地踏步而出，文雅地理了理长发：“本日来是想看看宋大人过得如何，趁便想问问小妖王的下落。”
“竟然真的是你。”
“宋大人这么好的兴趣？”她发笑，“半夜乘月而来，自荐床笫？”
“顺道送她归去。”
他想过大师兄能够是被迫，也想过是有甚么苦处，但他独独没想过，他会是裴献赋的真身。
“如何就不听劝呢？”裴献赋点头，“如果当年的宋承林，也许还晓得该如何杀我，可你太嫩了。”
男人看男人是最准的，他一早有设法，碍着楼似玉没说，但不表示他当真不晓得。
但是，剑上白光将暗处照亮了一小块，青绢从剑刃上划过，被割成一条，轻飘飘地落了下来。宋立言看着它，瞳孔微微一缩，接着就涌上无边无边的绝望。
鸡翅听不懂，问：“心尖上能放人吗？他们都是放在嘴里的。”
掌灯堆栈灯还没熄，楼似玉心忧得很，倦倦地想寝息，鸡翅却抱着小被子从外室的软榻趴下来，登登登跑到她床边，委曲隧道：“姐姐，我睡不着。”
鸡翅没有要喝茶的意义，抱着本身的小被子往软榻上一躺，不说话了。
夜风吼怒，楼似玉名正言顺地搂着宋立言的腰，内心担忧孟婆镜，但又不敢提示他，只能旁敲侧击隧道：“奴家感觉本日那几位凶犯着合用不着脱手的，都是上辈子的事了，人死债烂，如何还会牵涉到这辈子来。杀了人又偿命，又得去循环，多苦啊。”
将浮图困往更深的法阵里一封，宋立言兀自坐在软榻上生闷气。想起裴献赋，内心又添两分担忧。
宋洵正在外头批示人抬镜子呢，闻声脚步声一转头，就见楼掌柜又变成了来时那副傻笑的模样，双手捧脸，浑身冒着绯色的气味。
“大人不甚高兴啊。”有人在墙角笑，“都已经美人在怀了，怎的还这副模样？”
鸡翅大喜，手脚并用地爬上床，乖乖地把本身捂在被子里，没一会儿，偷偷掀下来一点看她。美人姐姐没有盯着他看，倒是靠在墙上发楞，一双凤眼闪着如有若无的光，标致极了。
宋立言没理睬他，一起回府，与赵清怀一起设下法阵，才将他关回本身的房间。
宋立言想喊住她，但是此人已经缓慢地往外跑了，看起来很焦心，尾巴都暴露来小半截。还扛着鸡翅也不好追，宋立言点头，带人回府。
“姐姐在想甚么？”他问。
“藏得未免太深了。”
两人一起再无话，宋立言将她送回堆栈便策马回府，踏上门口台阶之时，俊朗的脸被头顶的灯笼一晃，显出一片暗影来。
“如何？”楼似玉看了看外头，“风略微大些你就怕了？”
鸡翅背对着他，轻声开口：“年幼不年幼有甚么干系，我与她同是妖就足矣。”
裴献赋闻言，抬袖就笑起来：“你这般聪明的人，我如果藏得不深，如何能瞒过你？要不是有叶见山作保，你一早就思疑我了，哪儿会乖乖听我的话。”
宋立言冷着眼看着他。
环在他腰上的手一僵，宋立言抿唇，内心跟着一紧。不在乎是不成能的，她嘴上说得萧洒，真要将那人忘洁净了，就不会与他有这么一段缘分。
但是官邸的大门朝向和掌灯堆栈并不是一条街啊？宋洵没来得及说出口，马蹄扬起的灰就已经扑了他一脸。伸手抹了一把，他忍不住感慨，这真是今非昔比啊，当初还被人噎得说不出话的自家大人，现在风花雪月起来已经如此顺畅了，他那马，连他都没带过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