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似玉缺的身份,花摇给了,罗永笙想让花摇留下,宋立言帮他想了体例留了,真不愧是得道之人。
花学士何人也?上清司前辈花摇,本是挂的朝中虚职,上回走的时候就一并辞了。罗永笙这回为了留下她,愣是开了十八扇后门,让她一起升任观文殿学士,并让下头的人死命奉告她,没了她这朝廷就要垮了,连吹好几日,花摇才勉强受任,成果还没坐热位置呢,又要升官?
谁害臊了?宋立言怒道:“这处所看腻了罢了。”
更气的是,他竟还拗不过她了。
“诚恳了没?”宋立言冷声问。
京都是个好处所,金灯高挂,彩绸横天,来交常常的都是富朱紫,天一黑另有炊火冲天,集市人流穿嘈不息,从高处往下看,像点着火的千机网遍及人间。
楼似玉装委曲的脸刹时破功,笑着搭住他的手背:“这儿高,下头也看不清你长甚么模样,别害臊啊。”
宋立言对母亲这迂回的手腕没有表示任何不满,相反,他非常派合地进了宫,并且在当朝陛下的游说之下,半推半就、不情不肯地点了刚升任的花学士家。
还是上回的帖子,只是这红艳艳的纸上莫名多了几行字。
“不是想看?”
“那是甚么呀?”楼似玉很委曲,“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哦?”
“嘤~奴家就晓得大人变心了,昔日红鸾帐里多缠绵,现在到手啦,就连陪人出来看看都不乐意啦。”
宋立言板着脸没应她。
“好啊,但是大人之前不是还不肯进宫么?怎的俄然想明白了?”
“母亲挑的,天然都是好人家的女人,嫁与我,到底是太迟误。”
侯夫人忐忑地问:“这里头就没一个扎眼的?”
楼似玉想笑又堪堪忍住,深明大义地点头:“还是归去吧。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
两人站在京都最高的摘星楼屋顶上,下头围了一圈百姓抬头惊呼,颤动喧闹,他们在看人间,人间也在看他们。
宋立言点头应着,倒是没选画像。
“不是活力。”
一只小狐狸俄然被人恶狠狠地从高楼上扔了下去,下头围观的百姓一阵惊呼,那团小东西却在落地之前被一阵风卷进了怀里。
“可我没看过呀,都不晓得下头有些甚么,你又嫌人多拥堵,可不就只能在上头望两眼了。”楼似玉装模作样地长叹了一口气,“你要真不喜好,那就算啦,回家吧。”
已非人间人,但却还想行人间事,怪不得上头那些明目之士容别人间清闲,以他这性子,就算归了仙班也不得安宁。不过既然留在人间,那很多事还是要按人间的端方来。
昨日饭后,侯夫人将宋立言叫去书房,旁敲侧击地往他面前堆二十多卷画像,问他哪位女人的衣裳都雅。侯夫人是一贯感觉亏欠他的,也不敢说重话,只苦口婆心肠劝他先立室再立业,也不好一辈子到头甚么也不留下。
“那就嘉奖你吃点心。”
两人落地,围观的世人哄闹地想围上去看,但劈面俄然来了一股冷风,兜头一吹,跑得缓慢的那些人俄然就甚么也不记得了,茫然互顾,垂垂散开。
他有点妒忌。
额角青筋一跳,宋立言伸手捏住她的腰侧,将这牙尖的小狐狸搂过来,咬牙切齿隧道:“这叫出来看看?”
往中间跨了一步,还没接上第二步,腰上就是一紧,接着中间此人不情不肯的声音就响起:“下头没甚么都雅的,就两三酒坊,五六商家,不过有些零嘴,许是能入你的眼。”
宋立言很恼,想一把掐死她,但是手指收了收,到底还是没舍得。
“我更想看你。”
楼似玉很想说她又不怕摔,这点威胁一点力度也没有。但看看此人的神采,她还是乖顺地答:“诚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