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浮尸,阳气还没散尽呢,您瞧瞧这货品。”
越往前风越大,行过半里路,前头的气象俄然恍惚起来,像蒙了一层薄纸,六合都是一片浑沌。宋立言看了看,俯身将楼似玉放下,抽出獬豸剑,二话不说就朝前一挥。
蛇族的栖息之地?
湿漉漉的蛇信缠上来,将铜球给拉了畴昔。宋立言抬眼,就见一只穿戴浅蓝绸缎的蛇女张着大嘴,半衔着铜球傲岸地行下台子。
楼似玉在他怀里,盗汗出得已经将衣裳都打了个透湿。
宋立言很震惊,他记得上清司的《灭妖录》里写过,蛇妖一族被灭在鼠族之前,妖王勾水作歹多端,被打了个魂飞魄散,蛇妖也在厥后的几十年里被上清司毁灭洁净。本觉得美人蛇就是罕见的蛇妖了,谁曾想这里竟有这么多。
这位大人甚么时候能将本身的猎奇心给禁止住,活着多好,怎的就偏生想寻死呢?
抱起楼似玉踏出来,宋立言昂首,眼皮一跳。
借着萤火虫的光,宋立言一边走一边找蛇胆草,绕过两棵参天的古树,他俄然感觉前头有亮光。抬眼一望,惊得差点将怀里的人给扔出去。
一身黑甲粼粼,连人身都没化,直接显着真身盘在台子上,不是美人蛇又是谁?
他所处的竟是一处矮山,矮山之下有一片城镇,无数橙红色的孔明灯整齐不齐地悬浮在半空,将城镇里每一处都照得通亮,写着符文的红色绸带错落此中,顺风翻飞。细心看去,城墙房屋与人间并无分歧,但行在此中的,都是人身蛇尾的妖怪,上半身穿戴浅显百姓的衣裳,下半身倒是缠在柱子上、亦或是在石板路上蛇行。
“你又疑神疑鬼的,我们这处所谁发明得了?”中间的蛇男啐她一口,“快走吧,再晚就进不得城了。赶不上庆典你可别哭。”
呸了本身两口,楼似玉凝神感知了一番四周。
宋立言等了半晌,找到个合适的间隔,带着楼似玉就跟了上去。
无数蛇妖起哄喝彩,朝美人蛇甩着蛇尾道贺,可美人蛇却感觉不对劲,方才那一击应当是长尾先打中她,她最多不过能伤她两分,却未曾想敌手俄然就顿住了。
“哗”地一声,结界壁裂开一道口儿,本来一向往这个方向吹的风俄然滞住,紧接着就有稠密的妖气从口儿里倒灌出去,呛得他咳嗽了两声。
小小的纸团没引发谁的重视,但一遇见长尾的蛇鳞,倒是如水普通渗入了出来,只一瞬,长尾的行动就戛但是止。
本来觉得在进这片树林之前的处所都是结界,可现在看来,倒像是这片树林才是结界,用来袒护甚么处所的。
正入迷,身边俄然飘来几缕妖气,他侧头,就瞥见几只蛇妖扳谈着从他面前程经。
“这甚么味道啊?”蛇女摆布吐了吐信子,嘀咕道,“如何不太对劲?”
她已经不想说此人是胆小了,这的确就是把自个儿的命当打趣,蛇族禁地也敢闯!瞒天符只要几个时候的功效,他难不成还筹算在几个时候以后孤身战蛇妖全族?别说是他了,就算是当年那小我在,把修为进步十倍,也不敢这么玩啊。
“我明白。”长尾将珠子吐在地上,转头看向高台中心站着的人,“存亡非论,谁赢了谁来接保护圣草之任。”
柔嫩的展转厮磨,温热而熟谙的呼吸,混着他身上独占的沉木香,像是一场旖旎好梦。风吹旧时雨,花开故交归,若这半晌能永久,那她再多咽几颗毒药又何妨?
还真让他找到了?宋立言松了口气,渐渐打量面前这壮观的萤火风景,下认识地对怀里的人道:“你看不见也是可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