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玩意儿……可不就是她当初在后院里同人喝的？他当时还存疑，甚么堆栈的酒能埋八十年，厥后她说这堆栈是家传的，他才临时放心。现在再想，这又是她的一个谎话。
又好笑又感觉鼻子发酸，楼似玉哑声道：“不消找了。”
身板一僵，本来就惨白的脸上更是连最后一丝赤色都褪去了，楼似玉嘴唇颤了颤，看他一眼又缓慢地别开脸，闷声道：“大人在说甚么，奴家没听明白。”
乌黑的鳞片带着些血迹，一闻就知是美人蛇的味道。
抱着坛子抬头饮了一口，宋立言本另有些等候，毕竟他也是爱酒之人，饮遍了天下美酒，却还是头一回喝八十年的老酿。成果酒刚一入口，就呛得他吐了出去。
“裴前辈让我去寻蛇族圣物之事，我自会找他问清楚，但现在我问的是你，你若想我信你，就奉告我实话――你可当真没有害宋清玄之心？”
宋立言不答，一双眼直视她，温馨地等着她的交代。捏着蛇鳞的指尖转了转，似不经意，又暗含威胁。
山上的雪都没化，翻开窗户冷风还会吹得人脸上生霜，院子里花也没一朵，离春季另有好一段日子，他倒是等也不等，仓猝地就将她扔下了。
心头莫名一钝，像是被铁杵给狠狠抵了一下。宋立言不舒畅地伸手按了按，张嘴想说甚么，又垂眼咽了归去。
但现在楼似玉的志愿与他刚好相反，她感觉内丹必须毁掉。
楼似玉点头，又委曲又有些恼，卯足了劲儿将他往楼下拽。
“本官只是猎奇，楼掌柜看起来对那人用情至深，又如何会教他这入不得循环的东西？”
然后呢，就随他去死吗？
他的黄符是真的多啊，厚厚的一叠，拿去妖怪阛阓上卖，定是能赚好大一笔。楼似玉气归气，想到这黄符变成银票的模样，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。
喜好一小我，不是该盼着与君厮守、白首不离么？这东西一碰到就连灵魂也剩不下，如果当真是她教给宋清玄的，那他就不免思疑她的目标。
“你找甚么？”她小声哼着问。
堆栈已经打烊了，后院里也没甚么人，楼似玉将他拉畴昔，蹲下来就开端刨土，刨了半晌，挖出半坛子没喝完的酒，翻开递给他。
“八十年的陈酿，你尝尝。”
宋立言翻了好久，冷酷道：“静气符仿佛只要一张，封在蛇妖身上了。”
“它一早就该被毁掉的。”楼似玉伸手抹了把脸，“是我的错误才让它一向存世，以是我想弥补。送进灭灵鼎也好，亦或是交给殷殷让她化掉也好，这东西不能留。”
被她吼得一愣，宋立言俄然想起当初岐斗山矮峰上他踌躇之时，有妖力打幻灭灵鼎的白光，唤醒了岐斗山里的妖怪。
情感一冲动，她说完就咳嗽起来，神采更加丢脸，唇齿间还模糊见血。
“大人真是见多识广。”楼似玉抬了抬嘴角，“奴家都不知……”
文雅地将符咒都收起来，宋立言当真地看着她，心平气和隧道：“楼掌柜晓得很多事，裴前辈明显也晓得很多事，二位都不肯明显白白地奉告我到底产生过甚么，却都在操纵我。封鼠王内丹，寻蛇族圣草，牵陈年旧事，你们想要我做的事很多，我却连质疑都不能有？”
如果没记错，那天早晨她喝了很多。
如果他没记错，裴献赋说过，千年之前的妖王只是被封印，而非神灭。若没有五大妖王的内丹为阵，持续加诸封印，那恐怕离妖王重现人间之日也不远了。
宋立言一震。
脑袋发热，身上倒是一阵又一阵的出凉，楼似玉感觉难受又委曲，连笑也不想笑了，就拉长了脸瞪着他。
“你问我有没有害他之心？”楼似玉有些哽咽，咽了好几口气才道，“我巴不得用我的命来换他长命百岁，我巴不得你上清司向来没有过甚么俱焚的禁术，我巴不得随他一起去死，你却问我是不是想害他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