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大妈,费事您了,我打完了,回家了啊。”
白全福一向盯着陆远,直到他骑着板儿车拐过街角以后,白全福才自言自语到:“这小伙儿,不赖。”
“陆爷,别跟那瞎聊了,从速搬东西呗。”赵德顺的一句调侃,又招来一串笑声。
“哎呦,这位小爷们儿,这门上的牌匾不写着嘛。就算你不看牌匾,我老白家打畴前清年间就在这地界开涮肉馆儿了。你看看这老屋子、再看看这青砖、这滴水檐儿、这雕花儿、这石鼓、这磨的跟镜子面儿似的青条石的台阶儿,除了我老白家的全来涮,谁家的涮肉馆子能有这牌面儿。”
全来涮是一家专营涮羊肉的饭店,老板姓白名全福,本年四十多岁,秃顶圆脸,身材胖大魁伟。他身穿青布裤褂,脚穿玄色松紧口老布鞋,整小我透着精力利索,说话时总带着一股子江湖人士的牛气劲儿。现在他一边和赵德顺、董丽娟谈天,一边把右手里的两个铁球揉得咔咔响。
陆芳抄起电话亲亲热热喊了声哥,然后就抱着电话跟陆远说个没完。
“你看看,要不怎说还是老街坊亲呢,德顺这话说到我内心儿里了。二锅头,再拿两瓶。啤酒,再来一箱。算我哒。”
“芳啊,快接,你哥说他调到河西那边儿啦。”
“大爷,跟您探听一下,这是全来涮不?”
就在二大妈想把耳朵靠近点的时候,陆芳咔的一声挂了电话。
“好了好了,趁这会儿主顾少从速筹办酒宴。董姐和巧玲烧水洗菜。宏伟,把这肉片和啤酒搁冰柜里镇会儿趁便看着店。远子,跟哥一块刷家伙洗碗支桌子。”
陆芳来得快去得也快,眨眼之间就只剩个背影了。
“嗯,安然多了。赢利多少不首要,能续上工龄就行。挺好,这下我内心结壮了。你岳大伯为你哥的事真是费了心机了。他的情,咱家得记取。芳啊,叫你爸用饭。”
“还能如何,必定是被董姐吓到了呗。”李宏伟答。
陆远这称呼一下子把白全福和赵德顺等人逗乐了。白全福拍着陆远的肩膀说:“宝贝儿,这称呼是对祖父的称呼,搁我这就不对了啊。你看我这年龄,大抵其跟你父母差不离,你最多管我叫叔伯,绝对不能叫爷爷,对吧。德顺叫我白爷,那是一种尊称。这一声爷,可不是谁都当得起的,那必须得是有身份、有职位、有本领、有面子的人,才当得起别人尊称这一声爷。这跟辈分和年龄没多大干系,如果哪天你出人头地喽,别人也得管你叫一声爷。明白没?”
二大妈这一嗓子,从胡同口一向传到胡同深处老陆家的院里。陆芳跑出院门,像一只彩蝶一样轻巧地飞到了二大妈身边。
东西都搬上板儿车以后,一名身形结实的大姐,又把一箱啤酒和两瓶二锅头搁在了板儿车上。
“哦,你是来找德顺的呀。德顺,你的伴计来找你了。”
那位身形结实的大姐听了就说:“爹,您这又给人相面呢。看得又不准,瞎看啥呀,可别跟人胡说八道啊。”
“嗳,晓得,晓得。”
“燕姐您就放心吧。白爷,回见了您呐。”
爷俩聊得正美,陆远蹬着板儿车来到门口。
白全福一边承诺着,一边把手里的铁球揉得咔咔响。
陆远挠着头说:“仿佛明白了。”
“远子,去给家里打个电话,奉告家里一声,今晚你和宏伟值班。”赵德顺叮咛到。
正嗑瓜子看电视的赵德顺,闻声立马跑出店外。
“这丫头说话咋这么快呢,我咋一句都没听明白呢。”二大妈小声嘀咕着。
“爸,用饭啦。”
“感谢,感谢。感谢老几位了。”
“没错儿,白爷说的对。在老白家的全来涮吃涮肉,不但有面儿,味儿也隧道。远了不说,就这县城四周的馆子,老白家的全来涮是独一份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