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珍一边挑一边解释,“挑个大的留种,剩下的挑洁净了泡一早晨,明天拿石头屯儿做豆腐。做一板儿就成,半板儿吃嫩豆腐,半板儿冻上吃冻豆腐。”
苏江蹲到地上,狠狠地抽了一口烟,不出声。
苏珍懵了,开端语无伦次,“如何回事?好多血谁的?你爸爸咋了?不能哭……”
苏画眉开眼笑地诘问,“豆浆和豆花给做吗?”往年她回家过年时,豆腐早做好了,她就没想起来这些。
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谈天,很快挑出留种的十来斤黄豆出来。正在挑做豆腐用的,就听院子里传来狗吠声和男孩子的哭喊声。
苏庚也是拗,宁肯亦步亦趋地跟着苏画,就是不松开苏画的衣角。
苏画一时之间也没听懂,几步过来拉着人进屋。
苏珍那里坐的住,锁了门跟着出来了。
苏画大抵明白了,估计是苏庚的爸爸苏锦达受伤了,八成是苏老太太打的。而苏锦达是苏江的宗子。她回身要出去。
苏江的媳妇拉着孙子的手,翻开东屋门,请苏画进。
“太奶奶打……嗝……打爷爷,爸爸不让,太奶奶打爸爸,救爸爸……嗝……好多血,救爸爸……”苏庚断续地说着,哇地大哭起来。
“我们本年多泡点儿黄豆,豆浆、豆花、豆腐、豆皮都有。天头凉,存的住。”说着,苏珍出去,从仓房提过来小半袋子黄豆。
苏如兰煞白着一张脸,挡住苏画,嘴巴还是那么臭,“滚,滚出去,都是因为你,你个丧门星,滚出去。”
“行。咱家这点儿揭不了几张皮子,咱费钱再买点儿。”
苏如兰低头见到苏庚的花猫脸,一脸嫌弃地尖叫一声退开,“啊,我的衣服,走开走开,你个小王八蛋,脏死了。”
“小娃子就是小娃子,不懂不要装懂。伤的这么重,必须送病院。”不晓得甚么时候出去的陌生中年男人,一脸不认同地说道。
“让开,姑姑你让开。”苏庚往外扯苏如兰,不要苏如兰挡路。
“盘子沿儿恰好砸脑门上,当时血就喷出来了。”这是吓坏的苏锦全颤抖着说的。
对伤员大抵的身材状况已经体味,她一边给镊子做消毒事情,一边交代伤员:“表哥,别动,疼也忍着点儿,我先把扎进肉里的碎渣清理一下。”
伤员声音低低地答,“有。”
苏锦达躺在炕上,满脸的血,一动不动的。炕单儿上、他的衣服上、他的双手,也染了些血迹。看着很吓人。
苏江的媳妇当真记取苏画说的每句话。
“涛子骂你大伯,锦达不让呛了几句。老太太偏袒涛子,打你大伯。涛子瞅见空一杯酒泼你大伯脸上了。锦达气不过,推了涛子一下。老太太当时就拿菜盘子砸锦达,涛子也拿酒瓶子丢锦达。”苏江的媳妇说着说着就掉眼泪,“锦达如果有个好歹,我非跟他们冒死不成。”说话间,她狠狠瞪了丈夫苏江一眼,又补了一句,“锦达当时就站不稳,差点摔跟头。”
东屋。苏江、苏海俩兄弟站在地中间。苏海的儿子苏锦全站在炕沿儿边小声喊着堂哥苏锦达的名字。
苏画让世人让开,一边告急查抄苏锦达的大抵环境,一边问在场的人,“如何伤的?甚么东西伤的,说说环境。”
苏画洗碗刷锅的工夫,苏珍给鸡撒了点米倒上净水,又从仓房端了半簸箕的黄豆进屋,开端挑豆子。
“你想吃?”
苏画没招儿,拖着他去东屋拿药箱,趁便把本身的另一双棉手套翻出来。她强行拉开苏庚冻的通红的双手,把手套给套上,再帮人把棉衣的帽子扣脑袋上,这才带着人往外走。
糊了一脸血的苏锦达声音极低地应了一声。
“想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