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虽设在正屋的西侧耳房,门的开向倒是朝着后罩房的,陆娇娘缓慢的穿太小门跑进厨房,内里只要灶台前有个丫环在烧火,中间的木桶里放着烧开的热水中。
吕姨娘闻声她这话,目瞪口呆的看着她,说道:“你,你都瞥见啦。”
娇娘挣扎着不让她抱,厉声说道:“既然是你吃的药,为甚么要放进夫人喝的鸡汤中?”
“吕老头觉得你娘不守端方和别人私通才会被夫人赐给他,他白白得了个婆娘,不敢张扬,却也咽不下这口气,每次喝醉了才会动手打你们母女。当时父亲从外埠回府,袁氏俄然得了沉痾归天,府里乱糟糟的,一时没顾上你娘。比及转头想起来,已经木已成舟,事情早就灰尘落定。袁氏已死了,逝者为大,你娘又没有过明路,就只好将错就错了。
是啊,说的是情同姐妹,若真是姐妹,只怕会反目成仇。
“你,你都看到甚么了。?吕姨娘俄然结巴起来。
“姨娘,我瞥见二姨母身边的丫环给你包药。”娇娘用心在这里停顿了一下。
“姨娘,夫人出产你为何不去帮手。”陆娇娘关上门,直接走到吕姨娘面前,问到。。
吕姨娘半蹲在地上,又走了神,冷不丁的被娇娘甩手推倒,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秋雁急的直顿脚,陆娇娘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。烧火的丫环忙追出来,她没逮住娇娘,却拉着秋雁不让她走,“你跟我一起去给董嬷嬷说说,这鸡汤可不是我打翻了。”
娇娘想起上辈子在庄子上她和姨娘吃过的苦。
于二蜜斯也劝道:“虽说有父债子偿的说法,可袁氏毕竟已经归天了,大姐固然是她的女儿,你又在大姐身边做姨娘,要看着大姐的神采用饭,就把这件事忘在内心好了。等母亲回过父亲,将你认做干女儿,也算圆了你同父亲的父女情。只是认干亲这事,你要好好求求大姐,她同分歧意还是两说呢,你现在毕竟只是个妾?”
她俄然抓住娇娘的手腕,嘴角上弯,说道:“娇娘,没有夫人了,你就是嫡长女了。”
吕姨娘倒是悄悄的送了口气,蹲下来伸手搂着娇娘,“那是你二姨母晓得姨娘身子不好,特地送来的安神药。”
娇娘快速扫着厨房看了一圈,案板上放着的个玄色瓦罐,她搬个小凳子垫在脚下,翻开瓦罐盖,一股香味飘了出来,公然是鸡汤。
吕姨娘的手拉着她的胳膊,衣袖下的手指枯瘦、白净。陆娇娘一下子想到了上辈子,上辈子吕姨娘临死前,躺在病床上,也是这么枯瘦的手,不是比这还干枯的手紧紧的抓住她,嘴里说道:“我对不起夫人,对不起夫人,不该听别人辟谣,曲解了夫人。”可惜她当时听别人说吕姨娘将近死了,吓到六神无主,底子不晓得姨娘说的是哪个夫人。
姐姐、蜜斯?
吕姨娘俄然想到于二蜜斯说的话:“娘亲将之前的事都查的清清楚楚了,本来你也是父亲的女儿,只是因为先前的夫人袁氏善妒,趁着父亲外出,将已经服侍过父亲的你娘直接赐给了家里的主子,你娘嫁给吕老头后不到七个月就生了你。
陆娇娘冲着秋雁一笑,用力将盛着鸡汤的瓦罐推到地下,厨房里是地盘,瓦罐跌倒地上并没有破,倒是咕噜噜转个圈,内里的鸡汤倒是全洒了出来。
说着,拉着秋雁去了后罩房,董嬷嬷半夜被唤醒,忙活一通,想赶在夫人出产前安息一会,这会正和衣侧躺在床塌上闭目养神呢。
本来是如许。
吕姨娘错愕的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四五岁的稚童,小小的身量,却站的笔挺,虽是披头披发也难遮明眸皓齿,天生丽质。
“娇娘,你如何来了!夫人身边稳婆、丫环、婆子到处都是人,轮不到我。”吕姨娘期呐呐艾的说,又左顾而言他,“如何连头发都没梳就跑出来了,来,姨娘给你梳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