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九云鼻间恨笑一声:“小叔叔说了,梁国人就爱拿书作态,也只会这一套,”抬眼留意到归菀一张面上竟零散皆是半干血迹,又黑兮兮一片,也看不出模样,遂持剑橐橐走来,一把先钳住媛华下颚,她哭了这一起,三番两次,现在遮袖擦脸一张芙蓉春面顿时现了出来,如有所思点点头道,“小叔叔说的不假,梁国女子果与我分歧。”
颠簸中, 远处军帐火光顺着山势铺下来, 如点点银河入目, 待兵卒走动声, 大旗猎猎飞舞声,清清楚楚回荡于沉寂夜色, 归菀一瞬明白过来, 心头大震, 挣了两下, 倒是分毫不得转动, 直到有人将她俩人扔下,摔得头晕目炫,听有人笑道:
说罢拉出一副欲要夺路而逃步地,晏清源眼皮一撩,甚是冷锐的眼风扫过来,晏九云当即噤声再不敢鬼扯。
灵醒的早翻身下来, 将她二人绑了甩到马背上,怕她两人路上哭闹, 遂顺手扯把长草, 揉塞满嘴, 随即上马催鞭直追了上去。
晏九云倒是不屑一笑:“来人, 将他二人缚下, 带归去细审!”
“晏九云,过来。”晏清源喊道,晏九云忙几步小跑,眨了眨眼,有些吃惊看他:“大将军遇刺了?可曾受伤不成?”
“甚么?小晏将军捉了两只母狐狸?”守兵纷繁围上来,见两颗小脑袋瑟瑟挤在一处,活像两只不幸青雀儿,虽穿戴男人的衣裳,但那窈窕身形一看便知是女子,且南人柔弱,现在不免蠢蠢欲动,不知谁喊了句:
晏清源竟未起火,一手阻了上前来为其净面的亲卫,似笑非笑看着卢静:
有人替晏清源大声回道:“大将军名讳岂是你乱叫的?本日,我大将军就来会一会你!”
“前面的但是晏清源!”朱八忽一声吼怒,手中一段长矛,已握得滚烫,如同烙铁。
晏九云顿时大窘,摸了摸后勺嘲笑两声:“部属换防时闻声模糊有马鸣声,便带人出去检察,”说着指了指媛华,“她快掉下山谷,部属担忧别是细作,救上来还没问清楚话……”
“图穷匕见,卢主薄这是要学先秦刺客啊,”他轻视笑了一声,“你一个四两扛不动的墨客也敢拿刀,希奇,不过,寿春舆图不过是废纸一卷,卢主薄这趟是白死了。”
副将苦笑:“打寿春城期近,大将军哪有工夫实际这些?小晏将军,既然没甚么好问的,你看是杀还是先……”晏九云却恍若未闻,已看了归菀半日,问道:
“我觉得是细作,你有没有跟大将军说?”晏九云一面清算盔甲,一面拉住亲卫问,亲卫却指着归菀两人道,“大将军让把人带上!”说着偏头笑了一声,“小晏将军这捉的甚么细作?大将军那但是实打实捉了个找死的!”
“啊?!”晏九云神情一变,一时半刻间不知该如何推委,好半日才哭丧脸道,“部属还小……”
说罢拍了鼓掌上前道:“小晏将军,马车里细查了,尽是些书,除此以外,甚么也没有!”
“小晏将军, 这马车……”
“请小晏将军畴昔!”
远远只见帐前线了两队亲卫,火把嗤嗤燃着。
归菀已被反手绑了,因身子纤细,不过透过人群间隙往前掠了几眼:那帐前中心设一把灯挂椅,坐着的却也是一名年青武将,未着甲胄,只穿一件鸦色斜领箭袖,面庞表面颇深,因垂着视线,只能见其高鼻薄唇,半笼在眼睫投下的暗影里,一言不发。
“大将军留他何用?他竟敢来刺杀将军,何不一刀杀了痛快?”
说罢看了看晏清源,以示就被你召来便没了后续。
火烛刺目,两人尚未立好,便被人朝后膝窝踹上一脚,身子当即扑倒于地,晏九云的副将顺势又踢了归菀膝头:“抬起脸来,莫要装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