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个来罢。”晏清源视线垂了下来。
“陆士衡让朱八带三十精骑突围了……”
晏清源的主薄,现在走上前来,笑得极是和睦:“诸位,我大将军早已不计前嫌,这位小文将军,乃可贵虎将,大将军已替他请旨,授前车将军,尔等若愿垂志还阙,亦可爵冠通侯,位标上等,门容驷马,室飨万钟,财利润于乡党,繁华被于亲戚,如此宠遇,正为知遇之恩……”
寿春城内。
“战马也要吃光了,依我看,不如先冒充诈降,再作图谋。”
“朝廷的事情,不该我们妄议,我们做好本身该做的,上无愧于天,下无愧于地,这就够了。”
“那左将军有何奇策?”
策画着城中已是少得不幸的兵丁,朱八心一横:“三十够了!”陆士衡点了点头:“你去点三十精兵,我亲身送你!”
“也不知如何了,这朱八犹有神助,竟杀出一条血路,最后带着十余人,跑了……”
“江左醉生梦死,我等却在这舍生入死……”
一时候屋内沉寂下来,很有几分懦夫一去不复还的意味,世民气知肚明,城墙下魏军陈兵过万,朱八怕是一出城门便是死,可眼下再无他法,世民气中浑然不是滋味,文钦忽道:
文湘面上立即涨涨地红了,嗫嚅道:“末将冒昧了。”
“报!大将军,寿春城里已经开端杀战马!”
没想到顾知卿却先开的口:“文将军,陆云之就是文官出身,到现在还挂着枢部尚书一职,某虽鄙人,却也自问身上没长错骨头,你这话欠考量了,卢静之的事情,到底是何内幕,谁也不知。何况陆云之的女儿,我的女儿,都在晏清源手里,我们的骨头莫非就跟着不在了?”
“给我沿着寿春城,挖三道深壕,立起木栅!困也要困死他们!”晏清源目中闪着暴虐的光,“我就看甚么都吃光了,陆士衡是不是要吃人?”
“好!”晏清源这方神采奕奕道了一句,看了看众将,“他们粮食耗损殆尽,现在能吃战马,接下来只怕甚么都能吃,来人!”
在这十天中, 魏军不舍日夜,对寿春城大肆进犯, 最甚者, 合围而上, 一天打击多达二十余次,即便如此,陆士衡也一如晏清源所料, 奇招不竭, 总能破了魏军阵法, 直到现在, 十多天苦战过后,寿春城中的守兵只剩不到一千人, 仍拒不受降。
“文将军莫非是要做第二个卢静之啊?”有人苦笑,文钦倒是叫真的脾气,俄然发怒:“你这是甚么意义?我莫非是那没骨头的文官?”
“去送朱八。”陆士衡复归平常,扭头看了一眼顾知卿,两人堪堪对上眼神,顾知卿心头一热,几是哽咽地应了声。
晏清源也还只是皱眉哼笑了一声,并不说话,直到外头飞出去一亲卫,大声报导:
一时候又议得沸沸扬扬,晏清源发笑道:“青史上吃人也不独他一家,他这小我忠烈过分了,宁肯拖着全城人陪葬,也不会降我们的,不过,他到底是文官出身……”剩下的话未出口,晏清源心疑道,他当真一点身后名也不要了?
“我父亲被你们杀了!除了陆士衡,你们哪个有他劳苦功高!”
直到顾知卿照顾家眷,来同他一道守城,送走两个孩子,而女儿就那样被绑于冷冽北风当中,凄凄苦苦地看着寿春城头,另有晏清源命信使送来的那一团衣物……他目中渐渐涌上热泪,思路陡得被奔出去的卫兵打断:
一脚刚踏出去,那罗延一搭眼,就瞧见了归菀,她换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