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见归菀仍低头沉默,复又冷嗤一声,往晏清源大帐方向去了。
“大将军,”身后亲卫忽附在他耳畔低语几句,归菀见他还是眼皮都不抬一下,又见晏九云等人也正盯得入迷,不由心下一动,同媛华两人错了错目,媛华会心,两人便谨慎今后挪起了碎步。
晏清源听得清楚,余光略一扫,抬首看向卢静:
火烛刺目,两人尚未立好,便被人朝后膝窝踹上一脚,身子当即扑倒于地,晏九云的副将顺势又踢了归菀膝头:“抬起脸来,莫要装死!”
“等着罢,小晏将军先开了荤再说!”
远远只见帐前线了两队亲卫,火把嗤嗤燃着。
四下一顾,正迎上已然呆住的晏九云,见他眉头越锁越紧,一张俊脸,浑然没半点欢畅的意义,倒也没半点难过的模样,竟是茫茫然不太懂的模样,忙瞪了瞪他,又努努嘴看向晏清源。
“把那些书给我挑几册拿来,”晏清泉源也不回地径直朝大帐去了,一面走,一面又丢下一句:
“嫌脏啊……”晏清源略略拖长了腔调,眉头锁了锁,瞥他一眼,“这四周得水轻易,洗洁净便给你送去。”
“小晏将军, 这马车……”
“都问出了些甚么?”晏清源眉头动了动。
魏平一时还不能回神,目睹信使所擎的旌旗远去,才堪堪大悟道:“大将军是想不费一兵一卒破了寿春城?!这个是陆士衡的女儿!”说着大喜看向那罗延:“大将军奇策啊!”
晏清源现在没工夫理睬他们,正笼着归菀,不让她张牙舞爪地挣扎扭动,咬上耳垂嘲笑道:
“将她两人带出去。”
“啊?!”晏九云神情一变,一时半刻间不知该如何推委,好半日才哭丧脸道,“部属还小……”
“你也配提先秦刺客?!”卢静忽狠狠朝晏清源啐了一口,“鲜卑狗安知何为大义?要杀便杀!我卢静毫不降敌!”
“小晏将军这一回好收成, 得了两只母狐狸, ”有人已含混看着她俩因巾帽扯落而泄出的乌泱泱一把头发, 咂嘴笑道,“小晏将军带归去, 指不定洗洁净了是两美人。”
归菀垂首不语,只惦记那一箱金石,且也断不肯开口同魏军发言,晏九云反倒来了兴趣,忽觉灯光下她一张微翘的红绫绫小嘴生得像极了某样事物,鲜润得很,却又想不起来,正欲上前捏开来细心看,帐外跑进一亲卫道:
副将见他尚不及弱冠,却偏总要强装气度,但是言必提大将军,到底还是少年人,笑了两声:“不错,南人贪恐怕死,便是送几卷破书,且都是女人出马,如许的城池,破城易如反掌!”
晏清源不理睬他这茬,随便扫了两眼归菀:“你对女人不感兴趣,却一弄就是一双,如何回事?”
灵醒的早翻身下来,将她二人绑了甩到马背上, 怕她两人路上哭闹, 遂顺手扯把长草, 揉塞满嘴, 随即上马催鞭直追了上去。
一语说罢,似没了耐烦:“来人,将他给我扒洁净了,倒挂起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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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打她何为?我猜她跟着她仆人读过几本书,学了不顶用的骨气,交给我小叔叔,小叔叔最有体例对于这些有骨气的读书人。”
“图穷匕见,卢主薄这是要学先秦刺客啊,”他轻视笑了一声,“你一个四两扛不动的墨客也敢拿刀,希奇,不过,寿春舆图不过是废纸一卷,卢主薄这趟是白死了。”
亲卫点了点头,忍住笑意:“小晏将军掠了两个母细作,军中高低早传遍了!”
却听那人哼哼一笑, “奴婢?”说动手腕一翻, 一柄长矛便抵在了媛华胸口, 她一下涨红了脸面,不由又羞又愤扬首瞪他,见是一极其年青的武将, 高眉深目, 面皮倒是比江南闺中女子还要白净,一时竟有些愣怔, 随即别过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