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背火烧火燎的, 几道抓痕借着月色模糊可见,晏九云摸了一把, 湿湿腻腻,才知血珠子全都排泄来了, 正要扬掌显显威风, 媛华分毫不惧,仰起小脸, 嘲笑看他:“打女人算甚么大丈夫!呸!”
“你放心,她死不了,另有生机,女人,我问你,你们从哪儿来?”
晏清源黑眼睛盯住她,又有了些沉郁的意义,只凝睇不语,归菀目中顿时热泪一涌,本该充盈上来恨意,但是在晏清源看来,不过一抹楚楚哀怨,融融流辉,动听极了:
这日夜里,忙完宿营等一干军务,蓝泰想起她两人,正要来探看,远远就听兵丁们似在吵喧华闹,出来一看,媛华正挣着要见他,瞧他现了身,忙扬声摆手:
“真是小哑巴?”晏清源忽短促一笑,见她瑟瑟抖了一下,声音便黏稠下来,“冷么?”
“来人,带回营帐!”蓝泰听到此当机立断,大手一挥,随即回身上了马。
“她mm是个哑巴。”
正要再引逗她回神,归菀忽挺了腰身,喷出一脉鲜血来,继而直直倒在了榻头。
蓝泰皱了皱眉,喝一声“放开她!”,马上叮咛下去便同媛华一道疾步朝帐中赶来,临到帐前,媛华忽收了步子,心道是瞒不住的,憋得面上通红,缓慢说道:
“好mm,你莫要慌呀……”媛华忍不住哽咽,仓促提示,身后晏九云已提了她双肩不顾其流连拉扯了出去。
归菀蓦地抬首,将一张泪水洗濯过的洁净脸庞露了,欲说还休投望过来,晏清源手中一松,任由书卷跌落,复又行至她面前捏准下颌,目不转眼睃巡了半晌:
随即就见对岸有人迎空抖了记响鞭,低喝道:“会凫水的都去!”
晏清源“唔”了一声,不错目看她:“是了,我要那些东西确切无用,可你有大用呢。”
归菀心底惶惑直跳,她平生从未说过半句谎话,现在只觉喉头发紧,攥住了榻上票据方细声道:“我……我十五岁了,叫秀秀……”晏清源不置可否,笑着抓起她一只素手,由不得她躲,就着烛光细心看了,含混不清问她,“秀秀会写字啊!”
归菀恍恍看着桌上灯烛,火苗燃得正盛,炽热浓烈,是啊,帐子里真是敞亮又暖和,她的思路渐散……
“将军是男人,该当取信才是,将军要忏悔么?”
“本来不是小哑巴啊,我骗你一个小女人做甚么?”
他把玩着肚兜,见底角绣了一枝绿萼,就这么斜倚着洋洋一片月白,真似开在苍茫三千天下里,孤傲得紧,也孤单得很,晏清源懒懒起家,面上餮足,见归菀久不出声,也无行动,不由俯身细看,她那双眼睛,空了普通,汪着盈盈的泪,深得全不见底,便猜是她年纪小,许吓得魔怔了。
晏清源“哦”一声,恰有秋风掠进大帐,吹出归菀纤纤腰身,大有不堪之态,一头缎子似的青丝也乱了,因低头的原因,颈后乍现一抹雪色,剑身一样白。晏清源笑了一笑:
媛华模糊辨出他身上梁军甲胄,目中快速一亮,尽力昂头答道:“将军,我们从寿春逃来的,她是陆将军的女儿,我是顾尚书的女儿,”见蓝泰神采一变,目中不由暴露体贴神情,她多日强忍的委曲悉数化作了呜呜的哽咽,“城破了,晏清源把我们的爹爹都给杀了,我们好不易才逃出来的,请将军救我们!”
“不想死的话,就诚恳点!”
“将军不是戏言?”
这平生便如许燃烧了。
媛华顿时白了脸,又不敢过辩白白,死死盯住归菀,盼着她能抬首看过来一眼,归菀却只抱着器物一声不出,死了普通立在那边动也不动。
见归菀骨伶伶的脊背还是莹□□嫩,肩头却满是掐痕,晏清源含笑顺手拿掉归菀口中那件月白肚兜,好整以暇拍了拍被他攥久的小腿,将归菀翻过身来,俯身亲了亲鬓角湿发,低声笑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