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圣通原还觉得能当上王宫侍医的人,非论医术究竟如何,想必是有几分狷介自大的,恐怕不屑和她这个八岁女孩子辩医。
郭圣通点了点头,“这就是了,大舅母气血双虚,是以侍医虽对症用了药却药效不显。
我觉得无妨以桂枝汤来治,既调和了营卫,又解肌颁发。”
“臣观王后发热咳嗽,身困乏力,食欲不振,脉象浮动迟缓。
她和大舅母解释道:“这是为了叫您出汗,出了汗便是见了效,便可不吃药了。”
但我发明舌苔不是薄白而是发红,这就申明不但单是风寒――”
话到了序幕,却添了几分游移。
待听着郭圣通话里话外替他讳饰,心下又生了几分感激。
郭圣通笑着止住了母亲前面的话,她明白母亲这是要为之前的没信她给她报歉。
当是风寒束表,头绪失和而至,故先用了葛根汤。
何况便是侍医本身都认了不是?
大舅母的表症的确是风寒,但舌苔却不是薄白而是发红,这就申明大舅母的病不但单是风寒。
却没想说的头头是道,行事间更有几分名医风采。
但细细考虑来郭圣通所说的便是她们这些不通医理的都听得懂,是啊,气血双虚也就难怪见效慢了。
此次大舅母不消郭圣通问就欣喜地拉住了她的手:“桐儿的药公然有效,我不想咳了,身上也有劲了,也不再发热了。”
她非常必定地对大舅母道:“您刚出了汗,不成受风。再睡一个时候便可下地了,晚膳时就大好了。”
郭圣通心下一时候竟不晓得是该佩服他为人的油滑,还是该为医者职位的寒微而心伤。
母亲见状便要带着郭圣通退出去,郭圣通点头轻声道:“得看着大舅母,要出些汗,却不能大汗淋漓。”
半个时候后大舅母便被热醒了,郭圣通上前见她额头脖颈间已然冒出细汗,便叫侍女渐渐地卷了被抱走。
一个时候后,郭圣通唤醒了大舅母。
但眼瞧着侍医脸上半点都没有不快之色,反倒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。
她子嗣上一向艰巨的紧,曾在刘得之前怀过一胎却没保住,生刘得的时候又不顺利。
母亲闻言比大舅母更欣喜,“我原还当我们桐儿是学了点医术就想试一试,还当她混闹呢。”
她缓缓站起来,轻声道:“风者,六合之活力,寒者,六合之藏气。
大舅母同母亲在这边模糊约约地听着了,愈发感觉郭圣通是心下真有掌控。
郭圣通笑笑,她晓得大舅母为何游移。
侍医自郭圣通说出舌苔不是发白时就愣住了,他原想着风寒罢了,是以只把了评脉就去开了方剂,并未细心察看,更忘了把王后气血双虚算出来。
木火主营,寒之伤人,必以木火外露使营性宣泄而寒性闭蛰,外束卫气生表寒。
但王后的病却更加严峻,因而臣改用葱白、淡豆豉、防风、荆芥、杏仁……”
如果真好了还好,倘若不过是心机感化呢?
斯须后,郭圣通让她用了两碗稀粥,又叫再加上一床被子盖上。
她顿了顿,又道:“大舅母体虚,还可加黄芪益气,以扶正祛邪,侍医觉得如何?”
大舅母便开口道:“既侍医也认了桐儿的方剂,那桐儿便开了来吧。”
大舅母细细感受了下,方有些欣喜隧道:“我喉咙仿佛不痒了,身上也不那般烧的难受了。”
这一剂药下去便好了,说是药到病除也不为过吧。
大舅母同母亲见得侍医认了输都很有些不测,母亲看向郭圣通的目光中更是含着高傲的欣喜。
但是母亲的担忧也是没错的,便是她本身来之前都没有绝对地掌控她能治。
侍医这般想着,便也没甚么丢不丢脸的计算了,抢先便点头道:“女公子所言极是,是臣忽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