霞光越来越淡时,暮色也不知不觉爬上了窗棂。
真定四郡物产敷裕,繁华富庶,你大舅麾下又有十万雄兵。
本来天下情势早就不好,倒显得她一番担忧有些白搭了。
想想也是,天下堕入大动乱必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大舅为一国藩王,又岂能不早做筹算。
国相,管王海内的民事,其权柄相称于郡之太守。
俗话说的好,近朱者赤近墨者黑。
就在郭圣通微微犯愁时,机遇主动奉上门来了。
母亲是真定国中的翁主,自幼被外祖捧在手内心长大,多多极少也该耳濡目染地晓得些诸如先有国后有家的事理才是,如何会这么天真呢?
贵妇点点头,满面东风,“翁主安好。”
郭圣通心中又堕入了新的忐忑中,是,诚如母亲所说,这都不是她该担忧的事情。
新任国相上任,王宫正门大开迎宾,热烈不凡。
郭圣通目睹着母亲反正没当回事的模样,晓得说再多也是白搭,便也只得按捺下了心中孔殷,挨着母亲睡去。
姐弟俩出了门,顶着暑热走了归去。
郭圣通抓住母亲的话问道:“那这么说,大舅早有筹办?”
哪怕是走在游廊中,郭圣通没一会也被热得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来。
郭圣通刚从放着冰山冷气怡人的屋子里出来,就被劈面而来的热浪打得微微透不上气来。
还不是在波澜澎湃中身不由己地被卷着从这边拍打到那边。
母亲见她如此担忧,便屏退摆布,寂然起来。
“你只要晓得你大舅自有分寸就是了,要用晚餐了,去叫了况儿来洗手净面。”
青玉石阶在明晃晃的太阳泛着刺目标白光,朱红色的廊柱被晒的滚热。
到快用晚膳时,郭圣通才又找着了机遇和母亲说话。
郭圣通心下不由又浮起母亲方才的话来,母亲的意义是大舅已有应对之策。
赴宴这天,郭圣通和弟弟郭况一早便跟着母亲出了门。
那边郭况丢了笔,嘴里还嘟囔着个不断,引得母亲侧目相向方才止住。
孝武帝时,淮南王刘安谋发,便设想欲先杀国相以免其向朝廷通风报信。
但是才从王宫返来,总得有个来由吧。
一旦大乱,群雄四起,真定国又如何能作壁上观?
王莽拉拢不了他,便转而拉拢其婿甄邯。
母亲被她弄得啼笑皆非,笑着伸手打了她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