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在我去找你的第二天七皇子殿下就出发回京了。走得隐蔽敏捷。阿若天然也与他同业。”南云驰忧色更重,负动手来回踱了几趟,“我向来少在都城走动,即便有熟人也多是长年驻扎在外的武将。都城中的人和事倒是不甚体味。”以往他还老是嫌应酬费事,光荣本身不消在阿谁整天要猜民气机的处所打转,现在他却颇悔怨自责没有在都城里多布下些人脉。长年恪守边塞,乃至于出了这片小六合,他几近就是两眼一争光。
暗自忧心的南云驰却不晓得,紫渊的原话本不是如三潼所说。紫渊说的是:阿若本是运气多桀之人,能容得下她的灵魂的,多数平生盘曲艰巨尤胜于她。照着常例而言,阿若此生本该诸多风险,但卦象推到此处便推不下去了。
两声轻微的咳嗽令风宁路回过神来,拎着盖在司寇宇铮身上的毯子往上掖了掖,冲正拿着一份奏报的司寇宇铮不附和地皱眉:“且不说有伤在身不宜过量劳累,单是在车上这么晃来晃去的也轻易看坏眼睛。”
风宁路“嗯”了一声,心不在焉。
明雪扶了扶松挽的发髻:“三殿下有令,明雪岂敢不从。”言罢轻巧回身,垂眸间纤细的痛恨一闪即消逝无踪:陆允,你如何就没有死在那边呢?
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极动听的女声应道:“奴家传闻七殿下要返来了,内心欢乐,夜不能寐呵。”这声音带了三分睡意,两分沙哑,慵懒靡软,直让人听一个字便酥了半边身子。
“另有很多好吃的。”
三潼风驰电掣赶回南云城,一入城门便直奔南云府,一见到南云驰便劈脸砸给他一句话,直砸得南云驰连连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。
就在南云城中的两个男人愁眉舒展一筹莫展的时候,风宁路正坐在马车上望着车窗上微微震惊的窗帘入迷。
风宁路就是阿若。
三潼看着南云驰喜不自胜的模样,眼中竟有冷意几不成察地一闪而过,待他稍稍沉着下来些后才开口道:“紫渊替阿若推了一卦,道是她近段日子会很有些艰巨,乃至有性命之忧。只是他推到此处便实在有力再推,倒是没法得知细节。”
……
“分开?!”三潼吃惊不小,阿若该不会又不见了吧?!
“……”风宁路终究认当真真地将视野从窗框上移到司寇宇铮脸上:他到底想说甚么?
司寇宇铮没有答她,而是俄然伸长手臂将她拉得跌倒在软垫上。风宁路本能地就想挣扎着坐起来,却被司寇宇铮一只大手紧紧按住:“我困了,你杵在那边影响我睡觉。”
下认识地伸出两指夹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间缓缓绕动,感受着指间一片冰冷软滑,司寇宇铮俄然很想晓得,都城里到底有甚么东西,会令一贯胆小包天的风宁路在这一起上越走越沉默?
回身看了看放在车厢一角的沙漏时计,风宁路翻出个小瓷碗,从暖壶里倒出半碗药,捧着碗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司寇宇铮:“喝了药便睡一会儿吧?”
随即一只涂了丹蔻的骨瓷美手由司寇宇恒身后伸出,拈了两粒小米捻进盛鸟食的小盅,在往回收的时候就着那姿式悄悄搭在司寇宇恒的肩膀上,拂了拂并不存在的灰尘:“何况奴家传闻阿允mm也随七殿下一道返来,心想这动静必是三殿下爱听的,这不就巴巴地跑来讨两个赏钱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