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天以后,他们就要放火烧园子了。
关卓凡喘了口气,诧异地转头望去,只见白氏手里握着还在滴血的剪刀,胸膛起伏,浑身颤抖地望着死去的印度兵。
天已经黑了,没过量久,俄然闻声隔壁院子传来一阵打门的声音,接着便是大人的惊呼声和孩子的哭声,还异化着听不懂的怒喝声。
“no法克,no法克……”
甚么咒?关卓凡苍茫了,转念一想才明白,她说的是阿谁划十字的手势。悄悄好笑,却见丫环小福牵了小芸,正站在门口吓得目瞪口呆,图伯闻声声响,也提着灯笼畴前院赶了过来。
关卓凡叹了口气:“辟邪。”
圆明园。
我就说这个嫂子有些道道,公然没看错――他猜获得,白氏手里的剪刀,必是放在枕头底下,以备不时之需的。他站起家,轻声说了句:“嫂子,没事了。”谨慎翼翼地握住她的手,接过剪刀扔在地上,这才敢摸索着扶住她的肩膀。白氏的身子抖得愈发短长,俄然扑在他的怀里,嘤嘤地哭了起来。
印度兵用左手竭力托住关卓凡握刀的右手,眼睛乱眨,不明白为甚么会在这里听到这句熟谙的“国骂”,用不谙练的英语慌乱地要求道:“no法克,no法克……”
又不是我主动的……关卓凡感觉本身背了个黑锅。看白氏不像会再去寻短见的模样,松了口气,心说这黑锅背就背了吧。先做个手势让小福把小芸带回房间,又招手叫过图伯,低声叮咛了几句,这才提了刀,接过图伯手里的灯笼,走到院子里。
大师都诚惶诚恐地跟着他学,行动当真而风趣。
老子送佛送到西!关卓凡扑上去,跨坐在印度兵身上,倒转马刀,刀尖向下,朝印度兵的胸口扎了下去,恶狠狠地低声骂道:“法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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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!”一把剪刀,狠狠扎进了印度兵的脖子,他左手一软,顿时被马刀透胸而入,刺穿了的心脏,哼也没哼,身子一挺,死了。
英军里有印度兵,他并不感到奇特,两次鸦片战役和厥后的八国联军里,都有相称数量的印度人。奇特的是,这个死掉的印度阿三,是从那里跑出去的?他走到院墙下,打量了一番,很快就明白了,这家伙是跟火伴在隔壁掳掠财物,临时起意,不知踩着甚么翻过墙来,想吃独食。刚才那一声重物落地,想必就是他跳下院墙的声音了。
他看了看白氏。她已经换过了一身粗布衣裳,脸上也擦了灶灰,额头上一块,左脸一块,右脸一块,每一块都是圆圆的,涂抹得很均匀――我说姐姐,你是在擦胭脂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