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太说,你这些日子累极了,要你好好睡一觉,谁也不准打搅你。”
关卓凡一笑,赞成他的这份机警,点点头道:“我二哥卓仁的事,你替我带话给老郝。”
“没有,是图伯陪着。太太不见她,说等你睡起来拿主张。”
“三里屯会去吗?”关卓凡问图林。
所谓佛要金装,人要衣装,真是一点不错,卓仁的媳妇一进院子,便被宅子中的气度给镇住了。在花厅里等了好久,见到白氏和关卓凡出去,畏畏缩缩地站起家,叫了一声“大嫂”,畴前脸上那种轻视和不屑的神情,再也看不见了。比及图伯和小福退了出去,她略作迟疑,俄然双膝一弯,冲关卓凡跪了下去。
“哦?如何了?”
“好,你骑我的马,去找一个姓郝的主事,郝庭奇。”关卓凡拿出一个封包来,“这里是二百两,就说是我送他的年礼。”
白氏的心最软,卓仁媳妇这一哭一跪,让白氏心中本来存有的一点芥蒂,一扫而空,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了,安抚道:“你别担忧,他们是亲哥俩,还能有甚么解不开的结?气消了也就畴昔了。你说是不,卓凡?”
“嗯,是太太陪着呢?”
“那如何不喊我?”
“在花厅。”
“他兄弟,”她哭着说道,“求你大人大量,饶了你二哥吧。”
“唔……”关卓凡沉默不语,内心有点乱,一时想不明净氏是一种甚么样的态度。正要问小福“太太呢?”,却刚好见到白氏从中间的大屋里走了出来。
说完,从身上取出一张银票,递了畴昔:“这是一百两,你先拿着,别让孩子缺了甚么。到了十五,能够去看看二哥。只一条,如果有人上门催债,你不要给,就说是我关三说的,统统等卓仁出来了再算!”
寿比胡同的老宅子,他已经交代了图伯,在一家熟悉的牙行挂了号,只要有个过得去的代价,或租或卖都能够。埋在墙根下的那具印度阿三的尸身,也已经过图伯和图林一起,偷偷掘了出来,用一口薄皮棺材装了,填了很多石灰和雄黄,送到左家庄的化人场烧化了。
那天宴客所收到的礼金,出乎料想的多,算下来竟有一千三百多两。不过既然是情面,礼尚来往,总有要行礼的时候。家中的钱,都是交由白氏管着,他特地叮咛白氏,要把统统的礼单chayexs..chayexs.保藏安妥,今后会用得上。他的那些宝贝书画,也由白氏亲手打了包裹,密密地收在一个陪嫁带来的箱子里,放在她卧床的床头底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