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有出息!”关卓凡气得笑了起来。滦平是从热河回京的第一站,这帮家伙为了喝一顿酒,竟然跑出去二三十里远,成果还弄出了跟人争座打斗这档子事。
“明显是我们骁骑营的人嘛,甚么时候跑到步军衙门去了?”阿尔哈图打量着关卓凡的服色,“好嘛,都升到六品了……甚么官?”
想到这些,不由得又是恼火,又是悲观。但是眼下的急务,是先把事情措置下来,别的只好转头再说。张勇明天并不当值,老穆身上穿的也是便衣,他们跟人抵触,必然不是因为防区内的公事,因而哼了一声,问老穆:“如何回事?”
关卓凡阴沉着脸,不睬会跪在地上的老穆,先向四周的兵士们大吼一声:“都给我滚归去!”
老穆立时站起家,跑去把本身的马牵了过来,谨慎翼翼地说:“老总,要不要多带些弟兄?他们人多。”
关卓凡一扭头,先瞥见了满脸络腮胡子的阿尔哈图,再瞥见了细弱矮壮的蔡尔佳,又惊又喜,叫道:“阿大哥!蔡大哥!”心想,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那里想获得,竟然是在这里见到他们。
“他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,敢在胜大人面前指手划脚,救了我和老蔡一命的关三!”阿尔哈图向火伴夸耀着,“真恰是从八里桥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。”
“我看你们才是横得很,几小我就敢去欺负人家十几个。”关卓凡瞪了老穆一眼,思考半晌,扬声叫道:“图林,带马!”又对老穆喝道:“滚起来,走!”
屋子里已经是一片狼籍,桌翻凳倒,地上尽是杯碟的碎片。张勇等五小我,背靠在劈面的墙上,手里都持着桌子腿,长凳之类的家什,作为兵器。对方有十来小我,围成半圈,手里也都拿着各色家伙,逼住了张勇他们。两边都穿戴便衣,默不出声,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。看景象,大抵已经掐过几个回合,两边都有人挂了彩。
两边的人,就是再笨也看得出来,这三人是极好的朋友。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便消弭无形,相互面面相觑了一阵,把手里的家什砰砰碰碰扔了一地,都感觉刚才那场架打得不知所谓。
老穆先是被这一掌打懵了,捂着脸愣愣地看着关卓凡。而关卓凡那句“穆老总”一出口,他才真的被打醒了,立即便明白过来,本身犯了虎帐中的大忌讳――僭越。
关卓凡嘿嘿一笑,还没答话,身后的张勇已经抢着说:“这是我们的营千总。”
僭越这两个字,是说做部属的超出了边界。这类弊端,可大可小,但在两个处所是绝对不能犯的,一是君臣之间,臣下如果僭越,便是极刑;二是军队当中,部属若擅行主官之权,亦是取死之道。
张勇和老穆几小我,见关卓凡俄然被人揪住,顿时勃然大怒,就要上前脱手,却听对方一小我喊“关三!”,另一个喊“小关!”,哈哈大笑。
关卓凡内心稀有,明天的事,只能化解,决不能再恃强跟对方脱手。本身到热河才十几天,如果因为这类事闹出大动静来,坏了本身的大计,那才是真费事。当下摇了点头,飞身上马,带着老穆和图林,拐上官道,向滦平方向奔去。
他一说话,那十来小我便不约而同地转过甚来看他,张勇见了,喊了声:“老总!”对方有一名高个子见关卓凡不过身穿六品服色,恶狠狠地说道:“你谁啊?少来管闲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