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营的马队由城南营地中鱼贯而出,由枣林大街拐上南大街,一起向北,终究从德胜门出了都城。出了城门十里,解去战马的络头和嚼子,走起来便更是轻巧。
“给各家的年礼,你就按我拟好的票据,让图伯分拨他们去送就成。”
“嗯。”
“卓凡,用饭吧。”白氏浅笑着指指摆了满满一桌的早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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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早晓得摸一把就有如许的结果,老子每天在她脸上摸上十七八下。”关卓凡心猿意马地想,若果然如此,说不定早就到手了。想到如何把白氏抱上本身的大床,如何胡天胡地的折腾,内心便一阵一阵的发热,感觉身上仿佛也并不如何冷了。
“罗衾不耐五更寒!”他在心中嘲笑一声,心说这个李后主,在床上的被窝里还嫌冷,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,让他到这儿来尝尝?
关卓凡这才惊觉到本身的失态,粉饰地笑了笑,开端狼吞虎咽地吃起来,内心却还在揣摩:白氏如许的妆容,当然是以示昌大,不过,莫非就没有几分打扮给我看的意义么?
小福跟在他身后,畏敬地看着他那一身戎装。关卓凡穿戴清军制式的棉甲,暗褐色的牛皮护胸,暖帽的红缨穗子上,是一颗红色的砗磲顶子,脚下极新的皮靴上镶着马刺,走起路来,收回嘎叽嘎叽的声响。
如许的大好机遇,竟然悄悄放过,心中不免烦恼不已。又想到此去热河,不但再没有嫂子能够调戏,并且多数是连女人的影子也见不着一个,不由暗自叹了口气,心说这虎帐中的日子,看来也并不好过啊。
关卓凡精力一振,看了看本身四周这些全部武装,冷静前行的剽悍马队,邪念一去,豪气顿生,也扬起马鞭,大喝一声:“兄弟们,走起来!”双腿一夹马腹,冲了出去,两百余名马队亦都跟着催动战马,如一阵暴风般向前奔去,铁蹄卷地,在身后扬起漫天雪花。
关家大宅中的各间屋子渐次亮起了油灯,院子里也点起了灯笼。当关卓凡装束伏贴,走出屋子时,全部宅院已经是灯火透明。少爷要出征了,这对于现在的关家来讲,是一件天大的事,即便他要去的处所,只是四百里外的热河。当然,大师都觉得他此去只是侍卫皇上的行宫,不会有出世入死的伤害。只要他本身才晓得,这一去风波险恶,实不亚于关山重重。
确切是要上路了。他的马队八点开赴,是以叮咛了小福四点唤他起家,如许才气够在五点钟赶到营里,开端整队。
关卓凡呆呆地看着白氏,她这一身打扮,起码要花上两个小时,如此算来,她岂不是半夜就起家开端打扮?
这是咸丰十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。
关卓凡接过张勇递来的小半碗鸡血,涂抹在一面放开的军旗之上,再交给旗手擎起,全部典礼便告结束。他环顾了一圈,两名校尉,八名哨长,加上兵士,一共二百四十七员,大家挺胸凸肚,军容甚是划一。论起战力,自知比起蒙古马队来还很有不如,但数月的时候,有如许的服从,也能够对劲了。
他没词了,白氏也不说话,两人就这么默静坐了一会,关卓凡看看天气,叹了口气,筹办跟白氏做最后的告别。才站起家来,俄然又给他想到了一句话:“嫂子,过了年,小芸就快到开蒙的年纪了,你想不想让她认字?”
四周的马队,大家都是一手扶刀,一手带马,整整齐齐的按哨摆列,静气屏声,肃立不语。统统的战马,亦都以络头和嚼子束缚,嘶鸣之声不闻。只要几面青色的旗号,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,为这小小的典礼添上了几分庄严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