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是饷不能足,兵士们身上的钱太多,兵戈时便不肯冒死了。当然也不是不发,而是把余下的钱用在刀刃上。”许庚身看着关卓凡笑了笑,“这一条,逸轩你天然一定用得上,姑妄听之。”
那么,就练兵吧,关卓凡想,没用也要练……
总领行营事件,掌管热河禁军的郑亲王端华,突发奇想,要到各营来看操了。
你还是毫无用处,但是变得有些讨厌了。
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。神机营都是火器,就算想练,谁还敢在行宫四周呯呯碰碰的放枪放炮不成?除非是不要脑袋了。
准头不错,站在老穆身后的关卓凡,看着箭矢划过的弧线,懊丧的想。
“感谢许大人!”这一番闲谈,让关卓凡自发受益很多,起家深深一揖。
“就教许大人,是那三个心法?”飞扬古是康熙一朝驰名的大将,扫平准葛尔,威震漠北十数年,是封过一等公的人,关卓凡天然晓得他。现在听许庚身提起,精力一振,心说这是有武林秘笈能够听么?
“感谢大人嘉奖。”关卓凡恭恭敬敬地答了,内心却在暗笑:别看这个福成安没甚么学问,这句话倒是说得文绉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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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嗻!”练习的时候,张勇脸上不敢有一丝嬉笑之意。
“我传闻这些天里,西营光是坠马摔伤的,就有好几个,另有射箭扭脱了筋的,玩刀被砍伤的,加起来也有好几个。这些事,有没有呢?”
练习的内容,是骑马,劈杀,射箭这三项。他懊丧的启事,是他以为这三项内容都没有甚么意义——已经是洋枪洋炮的期间了,这些冷兵器期间的练习内容对将来而言,恐怕没有太大的帮忙。象在八里桥,两万余马队那样惨烈的几次打击,换来的也不过是英法联军戋戋六十余人的阵亡,这还是最后突破了法军炮阵的成果。
有是有,但是这不正申明兵不练不成么?再说,伤情也没那么夸大。
关卓凡回到营中,叫来了张勇和丁世杰,三人一起筹议了半天,始终不得良策。张勇便破口痛骂,说林千总告黑状,要带人去偷偷埋伏,抽冷子一箭射死了他。
“好,老张,他们的准头不错。”关卓凡对站在身边的张勇说,“再射一轮,收队回营用饭,过了晌午就备马,四十里拉练!”
“第六哨,放!”穆宁将手向下一挥,二十五名满弓斜指的兵士把扣弦的手攸的一松,劲急的羽镞便破空而去,带着锐急的风声,射向劈面远处草地上的标靶。
但是没用也得练!内容固然没成心义,情势倒是成心义的,这也是他为甚么对峙要停止练习的启事。这个设法,来源于过年之前,许庚身与他的一次说话。
“逸轩,你可晓得,飞扬古带兵有三个独得的心法?”许庚身收下他送来的湖州狼毫和端砚以后,酬酢了几句,便跟他聊起了两人都最感兴趣的“兵事”。
这一次从京里调来的马队,分作东西两营,一共五百人,都归这名福佐领管带。他叫福成安,属镶蓝旗,是郑亲王端华的一个远亲,而端华也恰是镶蓝旗的旗主。
没有推测的是,两天后产生的一件事,不但让他的打算没有间断,并且更能够大张旗鼓地停止下去。
“嗯嗯,也不是甚么嘉奖,你本来就当得起嘛。”福成安笑眯眯的,又捧了关卓凡一句,跟着便将话锋一转:“只是这时节,天寒地冻,我们做长官的,也要多体恤兵士的难处,如果弄出甚么大伤大病来,就不好了。”
这番话说下来,让关卓凡哭笑不得,再看福成安那张胖脸,心中对他的观感,便与本来不大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