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然,刚回家还没来得急坐下,院子里的门就被敲响了。亲身开门一看,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,穿一身府绸长褂,胖胖的脸上写满感激和不安,心知这必是隔壁的仆人周家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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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逸轩!你这……嗐!”周家玉一手拖起关卓凡,不由分辩,将他拉出门,回了本身府里,直入正堂,将他往八仙桌旁的椅子里一按,兜头做了一个大揖:“张贵不懂事,逸轩你看在我的面子上,统统不要计算。”
圆明园的一场大难,将他最后的设法和筹算,全都颠覆。他要成绩天下大事,天然不会再拘泥于末节,这个赃官的包裹中,原有的两锭金子和二十几锭白银,他已经毫不客气的收起,要拿来做别的用处。金饰金饰,是有主之物,既不好拿去变卖,更不能拿去戴在白氏的身上,是以便还了给周家玉,成心要让他存下一个感激之心。
剩下的是书画。他先将无缺无缺,未曾污损的挑出来点了点数,一共是十四件。再将或是破坏,或是弄脏的数一数,是八件。
第二天一早,关卓凡便拎了一个包裹,敲响了隔壁周家的大门。应门的还是前次见过的阿谁长随,只将大门开了一条缝,见是关卓凡,先是一怔,又谨慎翼翼地探出头来,向两边张望。肯定只要关卓凡一人,才点点头,说:“关少爷,您有事?”言语当中,虽已不像畴前那么放肆,但还是一脸的防备之意。
周家玉听得心下打动,说道:“逸轩,你家里景况不大好,常日里我也没帮上甚么忙,没想到你真是寸金不昧,这一份高义,我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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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么心驰神驰了好一会,才从胡想中收回了心,自失地一笑,把面前的书画重新分拣了一遍——叫不着名字的,不记得后代的下落的,收成一堆,这些是不能出售,要保存下来的。能叫上名字而又确知后代仍存留在“一其中华”范围内的,收做另一堆,数了数,一共是九件,那幅绢本的《捣练图》和梁楷的《六祖伐竹图》都在其内,而此中非常贵重的,另有北宋黄庭坚的一幅草书,和东晋顾恺之的高文《女史箴图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