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。”
“二位相公看看这个,这是衡州钱鍪递来的手札。”大宋相位,向来就是论资排辈,若非赵汝愚有功,以当初的资格,还够不上丞相之位,韩侂胄更是没边的事儿。现在韩侂胄固然气势滔天,但要超出这两位,擅作主张,还是难了些。
“文叔啊,你向来勇于谏言,老朽致仕,朝堂之上另有你,另有子肃,只要你们在,老朽放心矣。”
须发皆白,描述干枯的肥胖老头背靠在抱椅上,闭目养神,看起来精力不是太好,半响,喉咙转动了一下,说道:“月前节夫劝老朽致仕,老朽回绝了。现在刘三杰上呈的党禁名列当中,老夫忝列此中,已呈阅官家,老夫再不见机,恐要落个晚节不保。”
张岩上前,轻声问道:“要不要请沈御史、邓御史另有谏议大夫?”
“仲至公如果聪明,应当激流勇退。现在官家欲光复国土,他跟周子充多次三番上奏请和,不是伪逆之党还是甚么?”
“谢相公不知有何高见?”
韩侂胄皱眉,缓缓道:“谢相公,这赵子直乃伪党之首,范念德又是伪学朱熹的姻弟,二人私纳流民,这不是谋反是甚么?依某之见,起诏弹劾范念德。”
“节夫,何至于赶尽扑灭?现在赵子直亲笔上书,已然致仕归隐,范念德为官中规中矩,御史台显有劣迹,更何况,这几千户流民,乃从各州府自发而来,非官文下诏,此等弹劾之举,节夫不觉草率了些?”
韩侂胄双手负背,皱眉道:“某只是感觉,事有蹊跷罢了。谢相公如果感觉草率,那便算了,此事将来如果出了岔子,官家见怪起来,您担着。”
……
留正点头,道:“告之汝弟,此后莫再言主和一事。”
“回吧。老朽去意已决,莫要再言了。”
衡州钱鍪的手札,早已在他手中。看完以后,略为惊奇。
韩侂胄闭目深思很久,缓缓道:“不必了。眼下最首要的就是留正,他若不退,官家北伐之意,难有停顿。”
留府以内,另有客人来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