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秉辰啊,韩相公此举何意?本来说得妥妥的,要拔擢你为工部侍郎,知临安府事,为何半道变卦,将你谪放到了永州?判你永州府事,这是触怒了韩相公的逆鳞?”
还在遣散民夫的筠翁见到那黑压压涌来的人潮,赶紧扯了扯边上赵师的衣袖,道:“秉辰,看……看那儿……”
自湘水南下,汇灵渠、潇水、湘江于一处,便是柳子庙地点之地。一条官船之上,二人对坐。
李伯言缓缓道:“此人如果能相安无事,这个果子让他摘了便让他摘了,若真是各式刁难,门生也是掣肘他的体例。”
赵师了望江面,缓缓道:“台谏的大夫审议,御史下派察看使巡查,已经证了然范伯崇所言确实,不然你觉得凭他范伯崇的资格,能升观文殿大学士?”
赵师转过身,见到扛着木料,气势汹汹的民夫大队,也犯怵了,天杀的,他们要干甚么!
……
李伯言面色不善地喃喃道:“看来这位赵知州,新官上任三把火,想要搞事情啊。”
“新任的知州,在柳子街发难了。”
“不过他范伯崇不是晦翁的姻弟,暮年以师礼侍晦翁,韩相公莫非不担忧?”
“您啊。”
屋外俄然跑了一个小厮急乎乎地喊道:“店主,不好了!”
筠翁一愣,问道:“小小贾人,有如此大的本领?”
李伯言气势汹汹地带着数百个已经被遣散的民工,带着一股怨气,朝赵师走去。
“那门生就先告别了。”
“没啊!”
老头还是坐在船中,问道:“荆湖之地,向来课税欠收,此等荒凉之地,不过比岭南诸州好上那么些罢了,能有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?”
当然,也是范念德本身作死,在上呈御史台的奏章中,提及湖广稼穑大有可为,让韩侂胄在上头大做文章,直接是把本来铁定入中枢的事情,硬生生地窜改判去了广州。
叶适叹道:“这定是韩节夫的手笔,范念德判广州事,钱鍪任广州团练副使,楼钥判惠阳事,这摆了然是要将伯崇、楼公贬死在岭南,还派个钱鍪畴昔,这不是监督还是甚么?”
赵师极目远眺,城郭模糊可见,此次固然判永州事,但不是贬谪,而是韩侂胄的一步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