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不会败。”他说道。
林蔚然勾了勾唇,笑容带着些邪邪的味道:“传闻,墨凉死了。”
火线的探子已经传来动静,落峡失守,林国的雄师只余下不敷五十万……
运气仿佛一个循环。
林蔚然垂眸俯身。
荆长宁微微沉眉,又垂垂扬起:“实在,你父王的死,是我下的手。”
三日以后,林蔚然登上临秋城头,望着远方与地平线连成一片的千军万马。
笑声越加扬着,不知过了多久,却又垂垂低了下来。
“你是说,孤再一次信赖林王殿下,与林王殿下缔盟,先行诛伐四国,再谋大业?”
林蔚然当真地看着临秋城下的六国:“国与国之间,没有永久的仇敌,只要永久的好处。”一转眸,林蔚然看向羽溪生,“若林国灭亡,你想谋这天下,必将会于面前这些现在联盟之人分裂,到时候,能站在你身边的,想必只要丹国。林国一亡,你将以九十万雄师面对荆长宁一百三十余万雄师,其间胜算便不消孤多言。”
“好!好!好!”他连应三声好,又沉声切齿,“真是……死不足辜!”
林蔚然意味莫名地笑着:“本日,你们是为伐孤的林国而来,可曾想过,当林国从九州之上消逝,接下来,又会如何?”
羽溪生看向林蔚然:“你没有的,不代表别人不能具有。”
他如果心中另有楚国,为何甘心呆在林国十一年?如果怕死,又为何带着赴死的心去千水崖?
临秋城头,林蔚然看向羽溪生,眸底划过一抹淡淡的笑。
马蹄之下,百草尽折。
荆长宁看着萧嵘,也不言语,只微微一笑。
老夫看了几个官兵一眼,揉了揉小金花的脑袋,奉迎地挤出笑来:“王上如何能够会输,临秋城固若金汤,便是仇敌再如何打,也不成能攻破的。”
林蔚然想了想,才明白羽溪生指的是羽眠断臂之事。他嘲笑一声:“兄弟之情?帝王人家竟也有兄弟之情?”
落峡失守了……
云襄看向萧嵘,没有理睬林蔚然。
林国愿向羽国昂首称臣……
萧嵘看向荆长宁,没有理睬林蔚然。
林蔚然看了陆存续一眼。
“王上,落峡失守了……!”
但是下一刻,几近统统人都没有想到的事产生了。
林蔚然勾了勾唇,目光却从荆长宁的面上移开,从萧嵘、云襄、羽溪生、丹雪……面上一一掠过。
“你若想要天下,就不该助荆长宁灭林国,如此,天下三分,相互掣肘,羽王殿下就不会堕入两难处境。”
高傲如他,即便明知墨凉是把双刃剑,即便明知黎川心不属林,他还是敢用。因为他始终坚信着,他能做到。
六合之间,一道话音若惊雷高山而起。
死又如何……墨凉的死窜改了太多太多……
现在,小金花拉着老夫的衣袖,警戒地望着店里的几个官兵。
他向来不是放不下的人,如果他现在的地步是因为高傲,那他舍了便是。
羽溪生看着林蔚然,沉吟半晌后道:“想必,林王殿下还为孤选了第三条路。”
现在的局面,他最恨的人竟不是荆长宁,而是墨凉。
在全部天下面前,林蔚然朝着羽溪生的方向,缓缓地,拜下。
天光乍然腐败。
林蔚然眸底划过一丝伤害的光,死死地看向荆长宁。
林蔚然垂在身侧的手,指节一寸寸收紧。
“你这是教唆诽谤!”云襄沉声喝道。
统统的统统已成定局,林蔚然没有再多思。
荆长宁抬了抬眉,话音安静,“久等了。”
……
“好笑孤被他骗了那么久!”林蔚然袖手回身,长笑不止。
陆存续连滚带爬地凑到林蔚然前跪下,话音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