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成退一步,仇九进一步,窦成退三步,仇九亦进三步,窦成再退,仇九不跟了,仗剑道:“还要打么?像你这般一味退防,让别人瞧见就仿佛是我在欺负你似的。要比就痛快点,不敢比就认输,把我那五兄弟放出来。”
但临阵换兵器,如同临阵换将一样,都是兵之大忌。窦成不会不明白这点事理,却仍然做此挑选,莫非另有依仗?仇九悄悄加了个谨慎,且看对方有何背工。
这时范进,苒果和窦成的四个师弟也赶了过来,围在四周观阵。窦成仿佛恼羞成怒,返身面对仇九:“小子,老夫给你面子,何必欺人太过!莫非老夫当真怕你不成?”
一旁观战的苒果见仇九一开端就占了上风,以是见窦成出言威胁,觉得他不过是色厉内荏,并不如何担忧。范进却总感觉那里不对劲,想要出声提示,又不知该说甚么,只好凝神防备,随时筹办脱手救济。
在二人辩论的工夫,洼池四壁四个进水口同时注水,一刻不断,水线上升很快,不知不觉已漫到腰际。
仇九清楚地晓得,这两块处所,是本身缝在衣服前襟的两个口袋,用于装铁蒺藜的,宽度恰好五寸。左部下探,伸入口袋,触手所及,是油腻的粉状物。弱沙!仇九恍然大悟。
目睹就要奏功,仇九眼角余光见池壁上俄然光韵活动,拿眼一扫,倒是一汩粗大的水柱正注入池中。诡异的是,那流水徒有水形,却无声无息,落在池底,连半点浪花也没有溅起。仇九惊奇,停剑观瞧,见四个池壁上的四道进水口同时澎湃注进水来,一样无声无息,一样波澜不起。
并非得理不饶人,只要扣住此人,才气换出五兄弟,仇九起家便追。二人一前一后,一逃一追,出去了十余丈,窦成一个趔趄,半跌半跳,进了一处洼池。这处洼池,也就四五丈见方,深不敷一丈,四周种有花草,砌有花格,置有石凳,仿佛是一处烧毁的养鱼池。金芒宗多年无人主持,鱼池荒废倒也不奇特,仇九也没放在心上,跟着跳进了洼池。
“弱沙入水而不沉,弱水遇沙则不流”,范进的话,言犹在耳。仇九用指甲挑出一点弱沙,撒在弱水大要。本来氛围普通无形无质的弱水,与弱沙相触后,竟如同固体,将那一小撮弱沙托在了水面。
仇九嘲笑道:“民气隔肚皮,究竟是猫是虎,岂是你一言半语就能取信于仇某的?仇某现在只求兄弟安然,仇敌授首。至于别的的,嘿嘿,仇某现在受人挟制,被困在弱水中,你感觉,仇某会与你订立城下之盟?”
仇九说完,闭目不语。过了半晌,偷眼打量,见窦成也闭目养神,面上看不出有涓滴惶恐。
在漠北中军大帐内,仇九与这位秦岭五虎的大师兄,也就是窦成,曾经交过一次手。当时窦成所使,是一把天下可贵一见的宝剑,名为“嘉鱼”,柔嫩如蛇,滑溜似鱼,触之即弯,一样削铁如泥。此次二人再度比武,窦成却弃剑不消,而是换成了并不善于的铜棍。
“我承认,手腕的确有些不当,不过窦某一片拳拳惜才之心倒是六合可鉴!”
窦成一摆铜棍,嘿嘿嘲笑:“小子,既不听良言相劝,到时可别悔怨!”
此时,弱水已漫过脚踝,仇九觉悟,脚上发力,欲跃出洼池,却发明双腿就像陷在了棉花中,无处借力,竟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,大骇之下,抬剑就架到了窦成的脖子上。
水池上,其他的秦岭四虎神态自如,范进和苒果心急如焚。水池内,二人唇枪舌剑,仇九刚想再调侃窦成几句,忽地轻“咦”一声。
“向来疾言厉色后”,天龙剑运转如风,尺许长的霍霍剑气挽起磨盘大的剑花,如冬之严格,如雷之严肃,压向窦成。窦用心惊,但被仇九拿话绊住,不便就躲,只得打起十二分精力,剑来棍挡,见招拆招,一个不谨慎,衣袖被剑气划过,一片黑布飘落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