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空道:“小子,起来发言,刚才见你还蛮萧洒的,如何俄然间酸腐起来啦?”
四人刚才见地过道人掷铜酒杯的工夫,力道之大,认穴之准,实在匪夷所思,又见道人说话时中气实足,不免心悸。赵师兄言语间也多了份恭敬:“这位羽士,这个少年伤了鄙人的师弟,我们只找他讨还这笔帐,还请道人行个便利。”
“妙极妙极,小友果是脾气中人。”道人连续说了四个“妙极”,显是对仇九非常赏识。
仇九晓得羽士意有所指,答道:“这个好办,直接赶跑就是,若疯狗不见机,那也就只好打死打残了。”
四人见这一老一少对答间,尽是讽刺,全没把本身等人放在眼里,不由火起,心中本来的顾忌被这肝火一攻,不免减了几分。姓孙的率先发难,其他三人也是纷繁跟进。四把钢刀在暗淡的光芒下,收回四道弧光,映在四张狰狞变形的脸上,说不出的诡异。
仇九依言接过葫芦,仰脖喝了一大口,只觉入口极辣,一条热线顺喉咙一向流向胃里,被呛的咳嗽不止。
“大恩不言谢,小子存在心上也就是了,又何必挂在嘴上?”
那人声音尖细,如锥刮铁,语气中已有几分不耐:“小子,这帮疯狗你是打不过的,若不想被疯狗咬,就从速到老夫这里来!”
那人嘲笑几声后,开口道:“小友,过来。”仇九兀自惊魂不决,呆愣着没动,就仿佛没闻声似的。
仇九凝目看去,暗中的光芒下,见此人高冠长袍,看不清色彩,明显是个道人。道人脸上线条清癯,光芒暗淡,五官不甚清楚,那两只眼睛倒是炯炯泛光。“感谢前辈赐食。”仇九也不客气,接过狗肉,张口大嚼。
只听“铮,叮当,簌簌”之声不断,仇九预猜中被刀砍中的痛感并没有呈现,展开眼睛一瞧,身上好端端的,连根头发也没少。仇九从地上跃起,心中猜疑不定,不知如何回事。
仇九对羽士这一手标致的掷暗器工夫心痒难耐,起家一揖到地:“小子仇九,敢问前辈高姓大名?”
那人道:“仇九……?不是姓钟吗?仇小子,你也不必问我,只归去处那钟老儿探听‘妙空’其人便可。”
众门客讶然,五台圣宗的四个弟子更是吃惊。师兄弟四个一起南来,不是山高林密,毒虫瘴气残虐,便是河阔浪高,湖泊池沼各处。所过之处飞禽走兽到处都是,人却难以见到几个。是以上便像城里人旅游乡间,自发高人一等,一起上趾高气扬,不成一视。
仇九不敢有违,依言起家坐好,因为有求于人,有些手足无措。心道:“若茵儿在这里就好了,那丫头精灵鬼怪的,最善于讨人欢乐了,说不定能够求得这位妙空羽士情愿传授施暗器的伎俩。”
道人恍若未闻,也不消筷子,自顾在盘子里抓了块狗肉扔进嘴里,咀嚼有声,看着仇九道:“贫道最喜好吃的,就是狗肉,不过疯狗的肉有毒,老夫倒是不吃的。”
道人兀自不觉,将夹在筷子上的一粒花生送入中,“咯嘣,咯嘣”嚼的津津有味。这时姓孙的钢刀的刀锋离羽士头顶不过几寸,目睹羽士这一场开颅破脑的血光之灾,已然避无可避,仇九不由惊“啊”出声。
“小子,吃块狗肉压压惊。”仇九甫一坐定,一只干枯的手便伸了过来,手上鲜明拿着一块狗肉。
五台圣宗的三名弟子却停止不攻,赵师兄横刀在胸,一副如临大敌的神采,大声道:“是哪位朋友发的暗器?请亮出万儿来,我们真枪明刀地斗一斗,像如许只敢躲在暗处下黑手的,却也算不得豪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