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现在却不是切磋到底谁给敌军通风报信的时候。在山那边逃得过于仓猝,“天义兵”底子没顾得上带太多粮草。现在掉头返回山中,成果必定是活活饿死。何况麾下弟兄们九成九都是步兵,两条腿儿不管如何跑不过四条腿儿!
走投无路的贼寇们,被号角声激起了心中最后的凶性。扯开嗓子,放声嘶吼。一样是打家劫舍,凭甚么有人就高官得坐,有人就要身首异处?一样是出售祖宗,凭甚么有人能做天子做宰相,做大将军,有人就该被追得无处容身?这不公允,绝对不公允。老子们不平,死也不平!
奔驰而至的汉军马队对凄厉的惨叫声充耳不闻,放下左臂,双手紧紧握住骑枪。肩膀贴着肩膀,马镫挨着马镫,枪锋所指,还是拦路者们的胸膛。
最多的一伙喽啰,则站在了史洪杰摆布。或者擎着钢刀,或者端起长矛,做视死如归状。他们是“天义兵”的最后一记杀招,关头时候俄然全部暴起反击,常常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。
“杀一个够本儿,杀两个赚一个!”
“别跑,你们跑不过战马!”四当家薛宝义也一边斩杀试图逃脱的喽啰,一边不断地给本技艺下的弟兄泄气儿。成不成都在此一举,豁出性命去,或许就能看到古迹。
第二波羽箭再度飞上天空,然后是第三波。马队的枪阵里,连续有人中箭,但是,却很少有人再从马背上坠落。凡是没有直接落空知觉者,都拼着最后力量,抱紧了战马的脖颈。而摆布两侧的弟兄,则极力用战马夹住他的战马,包管他的始终不离开步队。
“杀一人是贼,杀百人是将,杀得八百万,是为雄中雄!”
“娘咧——!”没等马队的战马与拦路的长枪相撞,“保义兵”的喽啰们已经完整崩溃。,惨叫着丢掉兵器,调回身材,夺路而逃。
叫唤声越来越高,越来越猖獗。红着眼睛的群寇们举起兵器,挺直身躯,筹办停止最后一搏。
第八章 麋鹿 (三)
“他们不让我们活,我们也不让他们好受了!”
“其他弟兄,跟紧着各自的百人将,站在老子帅旗下。官军不让我们活,老子明天,带着你们杀出一条活路来!”
更多的羽箭飞上天空,然后冰雹普通砸进马队步队。一波,又一波,无穷无尽。又有人连续掉下坐骑,被前面马队的踩成了肉泥。全部方阵砸冰雹般的羽箭下不断地窜起红烟,但是,速率却始终没有减慢分毫。
关头时候,“天义兵”的其他几位当家人也全都使出了浑身解数。一个个挥动着钢刀,在冰面上跌跌撞撞地跑来跑去,不断地将吓傻了的喽啰们,朝岸上逼。凡是有敢持续站在原地发楞者,只要被他们瞥见,当头就是一刀。
“老6、老七,退返来,带着统统弓箭手,站在老4、老五他们身后。距敌一百步开端放箭,别节流,把羽箭全给我射出去,朝敌军脑瓜顶上射!”
更多血光飞溅,更多的喽啰惨叫着倒在了冰面上。在近乎于猖獗的搏斗下,喽啰们被逼出了体内最后的勇气。赶在敌军杀到之前,哭嚎着冲上了河滩。簇拥于史洪杰的节度使帅旗下,仿佛一群大水中的蚂蚁。
毕竟是跟官军打过量年交道的人,没吃过猪肉,也曾经看过猪跑。连续串的号令从史洪杰嘴巴里收回去,抢在两军正式打仗之前,将自家步队勉强摆出了一个临战阵形。
“杀,杀,杀……”
“想当官,杀人放火受招安!”
“呜呜,呜呜,呜呜呜呜,呜呜呜呜——”苦楚的号角声,缓缓在他身边响起,几个山贼中的懦夫奋力鼓起两腮,将令人绝望的节拍传遍全部河滩。
“布阵,登陆布阵。背了那么多条性命,被官军抓了,谁都活不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