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狱卒哭丧着脸,仓猝叫道:“不敢,小人千万不敢。”浑身高低只是颤栗个不断,要待站起家,发觉底子就没有力量。程谷瑶听到爷爷果然为关押在这座监狱里,顷刻间既欢乐又担忧,走上前来抬腿狠狠踢一脚那狱卒,叱道:“兀在这里啰哩啰嗦甚么?快走,快走!”那狱卒骤吃这一脚板,痛得眼泪直喷涌眶外,却不敢呼痛叫苦,点着头哈着腰,连滚带爬,燎慌慌地冒死前面去带路。
丰子都冷冷喝道:“要饶你狗命能够,云南雄威镖局总镖头可关押在那里,快些带我们畴昔,不然老子一刀撂翻你。”那狱卒脸容惨白白一片,几无人色,忙不迭地点头说道:“是,是,程老爷子便关押在前面虎穴地牢里。豪杰饶命则个,小人这就带豪杰畴昔。”丰子都一听顿时大为放心,想道:“那青衣人公然是没有扯谎,程总镖头本来真的是被羁押在这南昌府大牢里。”冷哼一声,说道:“如此最好。记着,少给老子玩滑头,老子的刀却不熟谙你是谁?前面速速带路。”将手中单刀转来,抵在那狱卒腰际间。
通道绝顶是大墙根,转向东去拐个直角为一条长长的甬道,阵势渐走渐低。丰子都和程谷瑶随在那狱卒身后,目睹这监狱偌大盘曲,甬道四通八达,倘若没有人在前带路,端的难以辩白方向,由不得暗自警戒。两人猜想那狱卒身处刀下,决不致敢来混闹,只边走边记诵来路去处,以便待阵救出程总镖头,能够尽快抽成分开。
一起避开多处岗哨,又走得许时,劈面呈现一堵厚墙,但见墙上石刻狴犴凶悍头像,而墙下有个小小门洞,拾级而下。那狱卒苦着脸颤巍巍说道:“两位豪杰,前面便是那虎穴地牢,程老爷子当今就关押在那边。万望两位豪杰刀下给留条贱命,小人上有八十岁老……”一个“母”字尚未出口,已被丰子都背后一记重拳击晕栽倒在墙根下。可叹此人道命虽终保存,毕竟今后丢掉大半。
丰子都不晓得甚么是“盆吊”以及“土布袋”,猜想这应是狱卒折磨囚徒的惯用法门,更不晓得那两人丁中的所谓“老东西”是否就是程秉南,忖道:“恰好,要想找到程总镖头的羁押地点,还须得下落在这两个家伙身上。”登即悄悄掩身畴昔。
便在这时,远处屋边转角火亮光起,两名狱卒提着灯笼径往这边走来。丰子都仓猝拉住程谷瑶避在一堵屋墙前面,只听一人低声骂道:“想不到阿谁老东西骨头竟然是这般硬,兄弟们轮番服侍得一全部早晨,愣是没有来张口。”另一人道:“那些练把子的人,不给点色彩瞧瞧,他们尚真觉得官府对他们奈之无何。哼哼,要不是众位大人在中间看着,兄弟们这顿‘盆吊’和‘土布袋’下去,还能让他嘴硬?”
那两名狱卒仅顾着行走,冷不防面前突现一条人影,顿时吓得大跳。但是尚将来得及发声喝问,一人胸口已经被这条人影挥拳击中,哼也不哼一声便即软软瘫倒在地上。另一个见机不妙,欲待回身要逃,脖子上一凉,瞧到一把明晃晃的单刀经已搁在颈中,尚为审时度势极快,双膝一软跪倒下去,只仓猝叫道:“豪杰饶命,豪杰饶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