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一考虑,心中竟空空荡荡。无所求。
我赶紧跟了上去。
心中稍感安抚。比永宁寺那支签好呢。或许终会否极泰来。
此人崇魏武,也在行魏武之事。不知后代史乘中,会将他写成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奸雄,还是挽狂澜于即倒的能臣。
然后到后背拜地藏菩萨。再出去,到观音殿。
寺里除了一起两侧站立的屏息敛神的侍卫以外并没有其别人。恰是六月间,寺内堂庑周环,曲房连接,轻条拂户,花叶被庭,檀香的气味一丝一丝幽幽缭绕在身边的氛围里,既都丽,又清幽。
他原是背对着我们。此时像是听到我们说话一样,回过甚来,目光扫过我,笑着说:“噫?这位小郎君好面善。似是在那里见过?”
将鲤鱼投入放生池,他俯在汉白玉围栏上,看着池中的几条鲤鱼游来游去,俄然问:“身子可大好了?”
贺楼齐在前面喊:“哎,郎君!”
贺楼齐啧啧叹道:“这是最权贵的府第里出来的车啊。就是长安城也找不出几辆来。拜个佛像都如此隆而重之,也不知是朝中哪位权贵。”
我又对劲地瞥他一眼,说:“这你就不晓得了。独孤氏本是汉光武的先人,本姓刘氏,实在是汉人。”
我一顿脚,说:“北国有才子。”
六月十九这日是观世音菩萨成道日。拜佛放生功德殊胜。炎夏困乏,不如去求一些功德。因而扮了男装,带着贺楼齐去福应寺拜佛。
我跪倒在地,手执签筒开端晃。
他俄然拿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我,他的眼睛乌黑通俗,像一潭不见底的深水,探不到心机。半晌,舒了口气,说了句:“甚好。”
绕过殿外的石塔就是放生池。早有侍卫等在这里,一盆水里两条红色鲤鱼。
他神采一怔,随即不欢畅了:“谬论!大谬!这个钟嵘实在是胡言乱语!”
提及来,这番波折因他而起。现在他倒是一走了之。
秋彤在家中的侧院安设下了。衣食供应都按最好的一应不缺。常日在内里养着,极少出来。独孤公子嫌恶她,从不去看望。不过因为考虑到孩子出世以后的名分,还是将她收做妾室了。
我不知该如何答复,又嗯了一声。
俄然又问我:“你读过魏武的诗么?”
我一愣,转头看他。他只低头看着池中的鱼,脸上神采平淡,目不转睛。
“可惜被丞相大人赶出来了。”我笑眯眯的。
我跟了上去。
说完伸手解下腰间的佩剑递给一旁的侍卫,也不看我,独自往庙前的台阶踏上去。
他幽幽吟道: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。义士暮年,壮心不已。”
这里渐无我安身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