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又一紧。他如果见不到我会如何?他们将我错认成毓儿,还会错多久?
“好。”宇文泰的神采轻松了些,将我放开,伸手拿过一边的兜鍪,拔下顶上的红缨,戴在我头上,对尉迟术说:“你带夫人去潼关!”
押送我的军官器宇轩昂神情活现,大步走上前朗声说:“末将抓到了宇文泰的宗子宇文毓,献于齐王帐下!”
他带着我一起往西飞奔。夏夜里的风劈面吹在脸上,只觉狼狈不堪。内心一向在想着,宇文泰有没有逃出世天。
俄然间神采又一愣,脸上的烦躁和阴沉一扫而空,转眼又笑了起来,问我:“你不会是邹氏吧?”
半晌见我不说话,自言自语道:“我传闻宇文黑獭的宗子聪明有大才,如何竟是个闷葫芦!无趣!”
除非死别,毫不生离!
我向四周一看,马已被绊子翻倒在地,尉迟术也颠仆一旁,正要挣扎起家,数把钢刀已经同时架在了我俩的脖子上。
说罢俄然欺身上前,在我耳边悄悄问:“毓公子可试过龙阳之事?”
三改正在睡梦中,内里俄然哗然声四起,半晌工夫便火光冲天。大火映得营帐上通透的红。
“他孤负了我的信赖……他是我的爱将,投降高欢的儿子。我跟高欢斗了半辈子,此时因为他,颜面扫地!”
而后我并没有再见太高澄。以后几天,我被送到了邺城,囚禁在一处府宅里。日日谨慎翼翼,恐怕被人看破了身份。
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过来,看着我,似笑非笑地一伸手:“宇文公子,齐王已恭候台端多时。请吧。”
一把掐住我的脖子,恶狠狠瞪着我:“你竟然敢骗本王,你真是不要命了!!”
又是多少无辜妇孺跟着要遭殃呢?
或许是我的神采一时候太震惊,竟令他哈哈大笑:“毓公子没试过么?公然鲜卑人不好此事吗?”
“放我归去。你要甚么宇文泰都会给你的。”我强压着心头的惊骇同他构和。
“我不!”我死死抓住他的袖子。我不能在这时候和他分开。
他的心机沉着得近乎残暴。我的心霍然一抖。
疯子!
他一愣,细细看着我的脸,似是在细心打量辩白。半晌,噗嗤一笑:“是个女子?”
我心中稍稍安宁了些。起码宇文泰是安然的。或许已经顺利到达潼关了。
“停止!”此时已没法再沉默下去,我终究忍不住喝止他。
“丞相呢?”尉迟术的眼睛在冒火。大丈夫何患无妻。危难时候,如何把生的但愿留给一个女人?
说到恨处,咬牙切齿。
我见情势至此,已没法脱身,只得杜口不言,被他们带着往东边去了。
回身正要拜别,他一把拉住我的手,用力。
他高低看看我,一把扯下铠甲肩胛上的主帅的红缨穂:“他们要抓的是我,你跟着我走不平安。你本身走!”
宇文泰看着我。他的眼神在我脸上来回游移着,最后一皱眉,一把将我推开,拔出挂在一旁架子上的佩剑指着我们:“走!立即给我走!!”
“丞相!”尉迟术急了。
第二天宇文泰就调集众将当众宣布,因水陷城,非战之罪,故不予究查王思政家人的罪恶,并上诏要求至尊增邑三千五百户,又令王思政宗子王康袭爵太原公,除骠骑大将军、侍中、开府仪同三司。次子王揆先封中都县侯,增邑通前一千五百户。以下诸子皆有封赏,连王康的长姊亦封了齐郡君。
从下午一小我分开到现在,大抵甚么都没吃过。
他又悄悄摇点头。
宇文泰从榻上一跃而起,冲到门口看了一眼内里的景象,又冲返来伸手抓过一边的铠甲,往我身上一套:“你快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