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阿父是独孤部的首级,阿母也是贵族出身。
在影象中已经恍惚得将近记不起了。
他拿个白布捂着伤口,神情有些郁郁,说:“糟蹋了你的帕子。”
他同他的妻在一起。
我展转反侧。不知不觉泪湿了枕头。
独孤公子说:“军中不宜喝酒。够了。”
说着朝独孤公子一扬下巴,笑了起来。
“她同意嫁给我了。正要一起回籍去呢。”
俄然不知怎的,他脚下一个踉跄,扑倒在地。闷哼了一声,没动。
无处容身。
不怕马革裹尸,就怕死于诡计。
对他们来讲,男儿立世,功名出息,娇妻美妾,样样俱全才美满。
独孤公子一笑:“本日刚返来,也晚了,不如明日好好筹办一下,再让莫离给你们奉茶。”
他又笑,仍然对着我:“你的郎君酒量不如我的……”
早晨我单独睡在小帐里。
独孤公子吓了一跳,哈腰伸手去扶他:“你没事吧?”
他自地上抬开端,头上血流如注。
劫后余生,还能相逢,实在是万幸。
贪婪不敷。获得了,就想要得更多。
一起风尘北上,逐步阔别城郭,面前缓缓展开的,是一望无垠的碧绿草原。郊野如洗,远山娇媚。
鲜血自他眉骨留下,染遍半张脸。那眼在血红中张着,看着我。他的眼神,像看着猎物的狼。令人生怖。
都立足。他眺望远方,眼中清波流转。
宇文泰一出去,兄弟两个紧紧抱在一处。身上的铠甲碰得哗啦响。
恰是落日西下,天涯翻卷的红云排山倒海,碧绿的大地覆盖在一片血红当中。那红色伸展到他俊美的脸上,鼻翼眼角的暗影,似绵绵不尽的乡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