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玉树点头发笑:“殿下是把江某当夫役了?”
“玉树煮茶累了吧。快尝尝你亲身煮的茶,味道应当还是当年模样。”亲手端了杯茶,送到他手里。
半晌,玄衣男人淡淡开口:“但是,赵毅风还没有带玉树去北璃看樱花。”
“樱花不似红梅凄冷傲然,它是春日里不成或缺的一笔。”
江玉树悄悄一笑,瞻仰远处樱红狼籍。
说不出的泠然风华,道不尽的孤傲料峭。
玄衣男人剑眉微皱,带着一股傲世天下的霸气,携着一点冷傲,看上去傲视众生,万物不惊。可那双耀耀闪亮的眸中迸发的爱意像火普通灼痛了民气,而神采上是难以粉饰的落寞无助。
“殿下可知梅花为何开在夏季?”
江玉树虽双目失明,但嗅觉活络,长于品茶,莫非他发觉出来了。
落不秋不懂,可看着面前少年眼角的倦怠,心中蓦地生出一种人事易分的苦楚之感。
“不是。”
“当年江某给殿下煮茶,讲了一个故事,今次还想再讲一个故事,殿下可愿听?”
江玉树眉宇轻皱。
“不了,本王握剑打杀,尽是血腥,心不定,气不净,煮茶味道想来也是苦不堪言。如果本王想喝茶,就劳烦玉树辛苦一番。”
“鄙人定当竭尽尽力不负殿下交谊!”
赵毅风一记指间用力,将喉间的茶水吐出。
“爱到深处大略就是患得患失吧……”
闻言,落不秋神采‘唰’的一下惨白,跪地急劝:“殿下不成!公子……不是你能爱的人啊,爱上他――”北璃恐有没顶之灾。
收敛神采,赵毅风淡淡一笑,面前俄然呈现一杯茶。
赵毅风眼神一紧,部下紧紧握住衣衫――
环抱在心头。
“玉树,你还是不肯承认本身的心吗?”
饶是落不秋有‘不死医仙’之称,可越靠近换骨续骨之日,也是坐立难安,夜不能寐。
心疼了一下,赵毅风竭力一笑。
“为何?”
江玉树眼眸微动,仿佛证明本身的话:“失之桑榆,收之东隅。”
赵毅风蓦地抬眼看向白衣男人――
他淡淡的说着,仿若在将一个不相干的故事,阿谁故事里的人不是他。
“落神医无需有其他顾念,这都是赵毅风心甘甘心。神医只需极力便可。”
落不秋忽的昂首,悄悄看着他――
不是不能放下,是尘凡牵绊太多,放不下。
“当时江某虽孱羸,却四肢完健。现在眼瞎目瞽,双腿失灵,今次煮茶,只怕再难煮出当年的味道。”
“赵毅风这才晓得,玉树是多么固执。”
江玉树嘴角一抹艳绝六合的含笑:“以是江某不爱梅花,独爱樱花。”
白衣男人不语,低头倒弄手上茶具。
空中只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,异化着烛火跳腾跃跃。
“赵毅风承诺过玉树的,君子一诺令媛,赵毅风是君子。玉树也承诺过我,傲世天下的路陪我走一遭,不能践约……”
“那是当然!”
他看着他悄悄道:“赵毅风傲视天下的路,你一向在,就够了。”
“会万劫不复!”
疾步奔向江玉树身边,扶住他翩然倾倒的白纱。
可赶上了、熟谙了、爱上了、沉湎了,就如中了蛊,此生没有摆脱。
“殿下!”
“公子……晓得吗?”
“殿下……是不是……爱上了公子?”
赵毅风从堆叠如山的军务中昂首,看下落不秋。
长长的睫毛渐渐交叉在一起,在白衣男人脸上倒影出些许迷离。
“玉树现在所蒙受的统统是本王对不住他,能为他能做的本王都会做。”
江玉树愿为赵毅风取骨来治愈他废掉的右手,了偿交谊。
江玉树摇了点头,微微一叹:“江某自小爱好樱花,‘双胡蝶’也不知从何时被植入樱花,多年了,怕是难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