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柯淡淡一笑:“蒯兄不必心急,行至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,明日起我要携美人泛舟洛河,作清闲游,蒯兄请静候佳音。”
杨柯赶紧赔罪:“文候请恕鄙人无礼,不过如刚才蒯兄所言,那二王的心性,文候也要把稳此子啊。”
蒯钦语重心长:“休烈说得也有事理,二王入朝,必有一番行动,遵循他们夙来行事的气势,接下来就该解除异己,结党揽权了,文候与那二王是世仇,真该多加谨慎。”
蒯钦莫测高深的笑了笑:“文侯可知当时裴楷为何请辞?”
杨柯哦了一声:“愿闻侯爷高论?”
文鸯、文虎投降后,军吏要求诛杀兄弟二人,司马昭说:“文钦罪大恶极,他的儿子当然该杀。只是他兄弟二人是无路可去,才投向我军;何况城池未破,杀了他们,反而会使守军惊骇而奋战不肯出降。”因而,司马昭赦免二人极刑,又表荐文鸯、文虎作将军,赐爵关内侯,并让二人带领数百马队巡城,对城中守军大喊:“文钦的儿子都不被杀,其别人有甚么好怕的!”城内是以士气涣散,不久,寿春城便被攻陷。城破后,司马昭让文鸯兄弟殓葬了文钦。(钦子鸯及虎将兵在小城中,闻钦死,勒兵驰赴之,众不为用。鸯、虎单走,逾城出,自归大将军。军史请诛之,大将军令曰:‘钦之罪不容诛,其子固该当戮,然鸯、虎以穷归命,且城未拔,杀之是坚其心也。’乃赦鸯、虎,使将兵数百骑驰巡城,呼语城内云:‘文钦之子犹不见杀,其他何惧?’表鸯、虎为将军,各赐爵关内侯。”)
“哦,甚么典故?”
文鸯咬牙切齿:“我不是针对杨公子的。老夫与诸葛诞有不共戴天之仇,当年家父便是为那老匹夫所害,这司马繇与我也素有嫌隙。”
杨柯俄然话锋一转:“可贵文候有兴,不谈绝望的事了,鄙人新得了一坛好酒,本日与文候纵情一醉。”说完,叮咛传菜上酒,殷勤相劝。文鸯苦衷重重,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便借端请辞了,杨柯也不挽留。送走了文鸯,蒯钦俄然抬高声音道:“文候已入瓮,你何时会动这个棋子?”
文鸯叹了口气:“此二人先帝在时,另有所收敛,现在先帝不在了,只怕更胆小妄为了。”
“哼,老夫当年纵横天下的时候,他们还在娘胎里没出来,不过是两个卑鄙小人,何惧之有。”
蒯钦不住点头:“侯爷言之有理啊,不过,此二人另有一个弊端,均刚愎自用,且锱铢必较,有仇必报,有一段典故不知侯爷传闻过没有?”
“皇族当中有才具者当以此二报酬最,此二人也是皇族当中来往最为密切的朋党,东安王司马繇为先帝第三子,世人称道美须髯,性刚毅,有声望,博学多才,事亲孝,居丧尽礼,素有人望。楚王司马玮乃先帝第五子,年纪虽轻,但少锐勇敢,多用威刑,人皆俱之。此二王均手握重兵,先帝封此二王一在云龙门屯兵,一在楚地就藩,就是为了防备朝局之乱,此番入朝,是善者不来,来者不善啊。”
杨柯俄然插嘴:“我还传闻,那司马繇是前朝山阳亭侯诸葛诞外孙?”
蒯钦故作安慰之态:“文候勿起火,休烈年青,不晓得这段渊源。”本来文鸯的父亲文钦在魏国曾任扬州刺史,公元255年,还是魏臣的大将军司马师废魏帝曹芳。毌丘俭和文钦等大臣被司马师擅荣枯立的行动激愤,遂起兵勤王。不久以后毌丘俭兵败寿春,文鸯随父亲文钦投降了还未灭亡的吴国。公元257年四月,魏国镇东大将军诸葛诞在寿春起兵反司马昭,吴国号令文钦父子等人入寿春援助。一向打到次年的一月,寿春战况越来越倒霉,诸葛诞本来就和文钦干系不好,在告急环境下,又更加猜忌。以是最后,诸葛诞杀了文钦。文鸯和弟弟文虎领兵在小城中,听到父亲死讯,要赶往寿春城为父报仇。但部下的部将不肯跟随他去报私仇,二人只好单身去投奔司马昭,今后今后做了晋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