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鹿茸就算了,不是甚么希奇东西。”胡炭说。贩子当即点头拥戴:“是是是!小哥是大朱紫,这些东西当然都看不上眼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我在姑苏的药堂里,还藏着一支已成人形的首乌,只可惜……”他热切的看着胡炭,只盼这小富豪心血来潮,肯同他到姑苏去买卖也未可知。
“欢迎之极,像小哥如许的朱紫,能够光临小店,当真是蓬荜生辉,到时候谢某必然竭诚相待。”
胡炭面色一沉,低声对秦苏说:“姑姑。这也是个大爷。我们不消耗钱了。”
雪后风清,并无尘障。这一条门路恰好没有弯路,笔挺的直伸远方。胡炭瞥见火线半里之地,一行斑点正在缓缓挪动。那是十余匹骡马正负着货色在行走,偶歇的风声内里,模糊听到“铃铃”的銮铃声响。一阵一阵淡淡的药材气味,恰是从那飘来。“必定是他们!哈哈,太好了!”胡炭欢畅的叫道,“姑姑,说不定有卖人参的!我们去问问他,如果有的话,我们再买几支!你有些日子没吃到了。”
自古来行商赢利,所靠的法门,便是“卖稀抬贵”四字。甚么东西愈是紧缺,代价便愈高。每一个商家,几近都会投机,低买高卖,囤货居奇,便是赢利来源。面前这个贩子恰是个不折不扣的投机者,现下宋辽交兵,民不聊生,南北各方都稀有不清的病患需待救治,恰好货运受阻,南边的药物运不到北方,北方的药物也卖不到南边,导致各地药材代价上扬。
秦苏内心有些担忧。隆德府眼下群豪毕集,潜流暗涌,可不比其他静僻处所。胡炭如此明目张胆抛头露面,只怕会招致倒霉也未可知。当下说道:“炭儿,穿上衣裳吧,明天先不要练功了。隆德府地界就在前头,人多眼杂的,我们可不能太招摇。”
这孩子,玩皮是玩皮了些,可却很听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