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知这赵芙南运劲极妙,竹镖近前,又荡了开去,只各在怪物的长足上划过一道。其间之劲力角度把握,委实可惊可叹。他素知青叶门人身怀绝技,却不猜想赵芙南小小年纪,在投器上的拿捏掌控,竟然精准如此。
严台山掌教之子六年前与人反面斗法,被打成重伤,又被人夺了一魄。至今躺在床上,口不能言,神智不清,生不如死。而与他斗法之人却销声匿迹,再找不着。掌教大发雷霆,发令让门下弟子一面寻觅仇敌,一面追随四百年的犯查,望能找到内丹,强行把被夺的一魄抢返来。蔺得岷便是这一拨人里的领头。清查仇家则是有几位师伯师叔四周寻访。
那树被定住了,一剑斩下,如电光火石。但听 “咯噌”的一声,树木从半人高处被斩成两截,现出中空的部分来。本来树木已经空心,只剩薄薄的板壁支撑了。中间成了一个可容藏事物的空间。
夏季里彼苍如洗,草木葱茏,雀鸟欢乐。无一物不活力勃勃,衬着黄土路面上这具垂垂冷却生硬的尸身,其天差地远,阴阳隔断,岂不令人惜叹?
赵芙南竹镖回转,还想再战,却见蔺得岷已然失势,批示得宜,便不再攻上,收了镖,跃到一株树上旁观。
前面一射之地有个弯道,如果让犯查再跑畴昔,追起来就困难了。两人普通心机,强振精力,吸气狂追。便在此时,听到了弯道那头传来 “的儿,的儿”的马蹄声。正惊奇间,一匹高大的枣红马飞奔而出,在弯道时竟不见减速,只侧身压蹄,便悄悄松松拐了过来,甚是神骏。
赵芙南后一句本来是谈笑,哪知时蔺得岷打蛇随棍上,也怕她挟救人之情逼本身就范,当即肃容道:“彼苍在上,严台山弟子蔺得岷本日发誓,若不能亲手杀死这只犯查,必不敢取其还丹,若违誓约,教我天诛地灭!”赵芙南见他当真发誓,甚感无法,为示公允,只得又照他所言立了誓。
蔺得岷重重的哼了一声,也不答复,只转过甚去。
顶上的赵芙南在如云般的针叶里腾跃,也感艰巨。等她落到较低的枝上的时候,也没看到犯查的去处。
赵芙南轻笑了一声:“这有些以甚么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,我可从没想过要混赖。好,我承诺你,谁先捉到它,还丹就是谁的。”当下跳下树来。裙裾展开,如一朵乌黑大蘑菇普通。
二人一起无语,追了一夜又一日,那犯查尽在四周山峦树林中绕圈奔驰。到得第二晚,两人一兽都累的臭死,但是一为逃命,一为尽责,一为负命,谁都不敢停下。那犯查却逮着了一个空,往北跑去了。北面有一处大林子,多年荒无人迹,它是想借助天时,甩开二人。
严台山在江湖上说来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,虽不如蜀山、仙都观、天龙寺、青叶门、偶然庵等术法大教来的名声清脆,但也门人数百,在官方和江湖上都很有声望。此次追杀犯查兽,就是为了篡夺它体内的还丹。
御土符在他掌间暴燃,法律既下,他面前一丈周遭的地盘当时便如活了普通,扭曲翻滚,汩汩融动,便如泥沼流转普通。 “出拳!”跟着蔺得岷的喝喊,怪物身后的泥土凝成一只庞大的手臂,肩在土中,肘部曲折快意。其股肱筋肉,跟人臂并无二致,却细弱了很多。猛砸下去,虎虎生风。那怪却也短长,也不闪躲。抽丝般调出三臂,两臂禁止,一臂侧出,将泥臂抽得粉碎。
胡不为有如木雕,也不答复,也不行动。就如此半坐着。骨着眼睛茫然瞪视。
只一顿饭工夫,天气已然大亮,二人追着犯查超出树林。前面是一条小道,犯查体力已尽,只沿着道边踉跄而行。蔺得岷和赵芙南追了两夜一日,又颠末一番打斗,也早力竭,只是看到犯查一样狼狈,晓得胜利就在跟前,一向强起心力追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