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得岷眼看胜券在握,嘿嘿嘲笑,看那妖怪左支右绌地抵挡,汁水纷飞。不猜想,那怪觋了一个准,拼着一足被砍断,又出三足将刀缠住,再一足挥断刀柄,将刀夺了畴昔。偃月刀离了地盘,便再不成形,碎成齑粉。
话说两端。当日蔺得岷不查之下,被犯查兽从附近逃脱。心中痛悔无已。当下不及斗口,回身就向怪兽遁没处追去。那赵女人也普通心机,收起竹笛,在树枝上腾挪腾跃,也一道追逐。她们青叶门的功法很有独到之处,这一番纵跃直追,踏枝而行,却比在地上奔驰的蔺得岷快很多。
这一番折腾,又过了好几个时候,眼看着天气垂垂敞亮,犯查仍然慌不择路一线直蹿。终究跑出门路,进入另一侧的林中。赵芙南一边追一边和蔺得岷说话,看到天气亮了,门路在前,便道:“哎哟糟糕,蔺师哥,如果……犯查被别人杀了便如何?我们可都发誓说,不亲手杀死它不成取要还丹的!”蔺得岷沉默半晌,叹了一声,道:“那也没法可施,那人如能杀死犯查,必也是学道中人,天然识得还丹,那……便是上天必定了,唉!”赵芙南喔了一声,点头。
这几下窜改,当真是迅捷非常。只不过一合,蔺得岷便无还手余地。被拖倒后,持续三臂缠来,将他捆得严严实实,跟江南的粽子普通。拉进前了,那怪又喷出一股又腥又臭的黏液,糊得他浑身都是。瞬息,衣物 ‘哧哧’作响,被腐蚀洞穿,有如火烧。他身上便似被泡入沸水中,烫得他哇哇直叫。
却只听 “铮!”的一声响,青光如练,一道龙形之物倏忽从胡不为怀中激射出来,贯入犯查大张的喉咙,透脑出来,将一个狂暴的头颅崩成碎块!
而此时追来的蔺得岷和赵芙南仍在百步外,待要救济已然不及。
二人一起无语,追了一夜又一日,那犯查尽在四周山峦树林中绕圈奔驰。到得第二晚,两人一兽都累的臭死,但是一为逃命,一为尽责,一为负命,谁都不敢停下。那犯查却逮着了一个空,往北跑去了。北面有一处大林子,多年荒无人迹,它是想借助天时,甩开二人。
红马不住嘶鸣,满身筋肉绷如铁石,拂尾切近后臀,转过身冲着犯查方向乱趵蹶子。胡不为眼看命在瞬息,那里还想到其他,心中便如白纸普通,没有任何动机。当真是入了佛家无我无相至境。纵是当世学道有成的仙长,入定时也一定有如此高深的心如止水征象。唉,这实在那里是止水,倒是死水了。心如死水,胯间却又自分歧,一股温热腥臊的死水源源不断,喷薄而出,将他膝盖上头的长裤染得湿透。
‘妖怪’这一称呼他平生也不知说过几次,每次为人检察风水,先奉上一通定神符,哄人信赖后,慢条斯理提及,曾在何时何地,如何与妖怪相遇争斗,那妖怪又如何高大威猛,狰狞怕人。他胡老法师如何发挥仙术,将妖怪打的满头肉包,死无葬身之地。听闻者常常都是缩头一吓,然后听的出色,莫不劈面前斩妖除魔之民气存畏敬,乖乖奉上银钱,不敢还价。嘴上杀妖即久,他也编出无数妖怪的样貌,有身高逾丈,力大无穷,眼如铜铃之妖。有满身是眼,恶臭枯腐之妖。有长着大翅,八条粗腿之妖。又有委宛娇媚,惑人神魂之妖――那倒是他家邻居单枕才的妹子,被他借用形象来诓称狐妖。
胡不为却痴笑起来:“哇!哈哈哈哈!死了!死了!妖怪!妖怪!死吧!死吧!”很有癫狂之态。显是惊吓过分,乱了心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