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苏!”
那黄色之物飞翔时收回‘刷刷’的声响,目睹顶上暴露空地,一个直折,从横飞转作上射,要从承凡间隙脱困而出。谁知这恰是保护妖设下的局,用心让出来马脚,见它转到上空了,一蓬红雾从上喷下,阻住它的冲势,接着,一条银色骨尾俄然从横劈杀过来,顿时将它扫落在地。
“师伯!”秦苏委曲的叫一声。抬起脸来。脸颊上泪水染了一片。“弟子不能说!”
白娴道:“三妖护宝阵策动开来,阵中自有乾坤,一豪之地,可化成一里。别说三头妖怪,便是千头万头,也尽能住得下来了。何况,保护妖法力高强,能够身藏虚空玄境,你在阵外当然看不见。”
白娴安抚道:“盗窃也不是甚么大错事,你是为了报恩,徒弟也不会太指责你的。”
小娃娃正在房前抠泥玩,嘴撅着,两条鼻涕青龙从鼻子出来,伸缩游走,跟着他的呼吸不时冒出一两个透明大泡。“炭儿?”老婆子听不见答复,侧头张望一下,见他正跪着玩泥,放下了心,道:“炭儿去看看爹,奉告爹要用饭了。”
“你若不奉告我,我就撞墙!”
书房中的一番斗争,早轰动了玉华堂中人。
先前讽刺过她的那名关师妹不信,‘嗤’的哼了一声,道:“徒弟屋子才多大?保护妖一条腿都比屋子大了。站起来还不把屋子戳穿么?它还如何活动?”
“犯了戒律当然要罚。但是,先要看看犯了甚么事!”雷手紫莲板着脸说道:“你诚恳奉告我,你到底掌门房里,到底是要干甚么?”
惠德‘呵’的吁了口气,心放下来,本来秦苏没有傻掉。她没有发觉,秦苏面上的神采俄然变得很安静了,那是心中有了决定的模样。
“噢。”小童在喉间咕哝应了一声,看看面前的泥块仍旧塑不成小狗模样,小手拨拉,将那块不知所谓的破泥三按得稀烂。颠颠跑到草房里去看胡不为。
惠静依言,将秦苏面上的纱巾摘下了。
秦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,长长的睫毛下排泄一滴泪。
秦苏痛哭。看得出来,她现在自悔已极。
那边胡炭又念了三四首儿歌,零琐细碎,不成章法。这是他跟村中孩子学地,老婆子每日上山伐树,便把他拜托给村人,与一群孩童玩耍。两个月来实在学会了些乱七八糟地东西,捣牛粪,吐口水,骂脏话,偷瓜累,很多拆台尽跟着大孩子们学全了。村夫村妇也恶俗泼骂,也让他学得几句。
“如何会是她?!”师徒四个面面相觑,满是不测万分。雷手紫莲在看到秦苏倒地的时候已经晓得偷入者是内贼了。玉女峰门人手臂上都有一道护身印,专为防这个三妖护宝阵。外人若不请自进,三妖可不会客气,撕碎了吞下,残余都不剩下,哪还会让她安然卧在地上?
“不是的大师姊,我不是这个意义……”惠德仓猝辩白,“徒弟让我们看着她,我们不敢擅离职守。”
这时阵法已活,偷灵魂之事早成空谈,秦苏只盼望能够逃出门去,免被同门发明。便在杂声涌动的那一刹时,她从桌下翻滚出来,足下一蹬,身子借力弹起,直向书房外飞冲。此时奋力逃命,她哪还敢留不足力,快如穿花胡蝶。眨眼便掠飞丈寻。
堂上世人大惊,谁能推测秦苏竟是舍命而来,一时大家变色。惠静和惠安更是镇静相顾,她们如何也想不到,秦苏甚么时候偷藏起了一把剪刀。
“可也奇特,我刚叫完,师姊身上就飞出两样东西,你们晓得是甚么吗?”她抬高声音故作奥秘,围听者皆点头。
白娴走近床边,轻声问一句:“秦师妹?”秦苏动了动,却仍然没有昂首。白娴能闻声她断续的哽咽,明显,她还在为昨夜之事悲伤自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