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某工夫粗浅。本来不值江湖同道一笑。只是几位尊客帮衬敝府,却不知有何见教。”
“一月之前,我们曾给张徒弟送来手札,传达了敝教主对贵派的诚心之意。只是……我好象传闻张徒弟没太明白事理,曲解了教主的意义,竟然把话说错了。你看,我们教主多看重张徒弟,顿时让我们四人过来,再与张徒弟商讨大计,定要促进如许的千古美事,不晓得张徒弟现在想的如何样了?”
张白陶从空中掠过。他俯视空中时,正看到本身缩成一团的影了,如一只无助的飞鸟般投向四把直立的枪戢。
而,这可骇的造化,可爱的运气,究竟从何而来?张白陶到死都没有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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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堂主不说话了,抬开端来,深深的吸了口气,迷醉地叹道:“你们不感觉好闻么?天下气味万千,但我就感觉,这么多味道当中,还是血的味道最美。”
“万圣明天总算吃饱了。”一名黑衣人悄悄笑道。目光投落,在洒满血水的青石空中上,很多米粒大小的黑虫子蠕蠕而动,尽向尸身倒伏处集合。
二十丈的间隔。五步腾跃便能够攻击到了。张白陶周身百骸蓄满劲气,只待最后一扑作佯攻时,在空中发挥鹞鹰化形,用‘千均爪’柔劲绞杀仇敌。
“兽形门弟子听令,化形迎敌!”张白陶语气严峻,不容仇敌再诽谤诽谤。
只是,现在既不是凌晨,也不是傍晚,是正中午分。
“蒋堂主,我们下一步要去哪?”一个黑衣人问。
那是无数只乌黑的甲虫。甲壳沉黑,看来竟然不反射光芒。张白陶还在骇然,猛觉足心一阵麻痒,仿佛数十只蚊蚋齐力叮咬普通,心头大震之下,浑身的劲气便消逝得无影无踪了。然后,他便感觉右小腿的皮肉之下,好像生生被人插进了一把利刃!
兽形门已经成了修罗天国。尸横各处,到处是一小洼一小洼的血水,很多脏器肢体散落在地上,浓厚的血腥气味被高温烘晒掀扬,愈发的难闻。张白陶分红了七份,手足四肢被尽数撕碎。一条腿连着半块胯骨,曲折蜷在大门处。他的头颅,很完整,抬头朝上,眼睛大睁着,两行血泪顺着面庞淌落。
“不识好歹的东西,敢跟我脱手,我让你满门都不留全尸。”
那姓蒋的堂主将脚渐渐收回,在地上蹭掉了肉屑和头发,道:“不消焦急,我们先到堆栈住上两天。兽形门被灭了,江宁府定然要起一场大波。我们就在中间看着,看看这些王谢朴重到底如何反应,另一方面,等等云堂主和洛堂主他们,等外十八堂的人都来齐了,我们再脱手不迟。”
“我说的一分刚毅,并非以一分刚去迎敌,而是九分阴力……”正讲解之际,猛闻声前门‘咣当!’一声响,两扇木门脱枢飞起,如两片鹞子般高飞十余丈,重重拍落在大堂之前。
“那里那里,张徒弟的兽拳炉火纯青。当真是实至名归,我们是久仰大名,如雷贯耳啊。哈哈哈哈,你看,‘风藏玉枕雷藏顶,满蓄真功莫显影,六周来去脘高低,挟势推山举若轻。’这口诀太高深了,我们想破脑袋也作不来。张徒弟就不必过谦了。”
“这是九分刚毅的‘冲山’势,是‘啸岗’的下一招。”张白陶板着脸说,“召儿,徒弟明天就把这一招传给你。不过你要记着,书上虽说冲山和啸岗以刚力为主,但你切不成拘泥于成法。在对敌之际,纯刚的气势天然有其好处,但若说粉碎之力,这九分刚毅,却远远不及一分刚毅。”
众弟子早知来的是仇敌了,当下听了徒弟号令,没人有涓滴游移,敏捷蓄气贯体,一时堂中衣衫扯破的‘嗤嗤’之声响之不断,合座三十多名弟子尽数化形,狼熊豺狼,猴马鹰隼,或趴或蹲,济济推满一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