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苏点头。天下良医纵多,可谁又真有回天之手,能把散掉的灵魂重新封合?婉拒道:“贺公子,你的美意我心领了,可这事不是你设想的那般简朴,普通郎中是治不好的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秦苏低声道。她素不记仇,既已找回了胡炭,便不再记恨这老头儿先前的冲犯。“但是……夺魂之法也夺不回胡大哥的灵魂了。”她苦涩的说。
秦苏一惊,想:“这老头子倒有些目光。”尚未答复。听他说道:“他目光聚而不凝,无形而无神,气味若断若续,这是精魂离舍之状。离魂症固然难治,却也不是甚么绝症。天下尽有人能够治得,女人为甚么说不能救治呢?”
“你大哥得的是离魂之症吧?”
一大一小就这么捧首哭着,悲与喜。哀与乐,光荣与酸楚,尽在吞咽之声中宣泄出来了。
“等等,你让我想想……”老爷子摆摆手,皱眉说道。
“啊?那如何办?”秦苏一急,心又乱起来了,方才获得的一点但愿又渐渐沉落。高人侠士大多脾气古怪,这点秦苏晓得。想要求如许的闲云野鹤帮手,向来是千难万难。
一时之间,秦苏胸臆大豁,只感觉天下之事,皆无足虑。存亡也罢,舛难也罢,都变得鸡虫般藐小不敷道。因为,她的炭儿没有死,又好端端回到她身边来了!天下幸事,何如此甚?
“不可!不好!”贺江洲点头道,至于反对的来由,他可千万不成说出来。
“甚么神通?”
“你分开这里,还能上那里去?内里正有仇家等着你,你还要自投坎阱么?”
“老先生有甚么话请说。”秦苏见他欲言又止,只道此中另有甚么难堪之处,忙说道,“就算这事有甚么凶恶,小女子也决不畏缩,请老先生赐示。”她却那里晓得,那老头儿现在各式难堪,正策画着如何开口,要把小胡炭收罗到门下来当门徒呢。
秦苏傻在本地。一时候如中巨槌,身心皆被重重震惊,她脑筋有些眩晕,但是只在刹时,狂喜便如海潮,涌遍了她的满身。
他故意要跟秦苏把胡炭讨了来当本身关门弟子,但是又想,现在人家有求于己,当此时候提出要求,未免有威胁索报之嫌。贺家庄也算是堂堂王谢,岂可施人小惠而收受回报?是以大感迟疑,心中难以决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