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本仍然是类似的内容。当他翻到第三本时,内里的内容让他睁大了双眼。
夏天南翻开一本帐本,内里记录的是向广东各级官吏贿赂的账目,这个不希奇,只是竟然另有向襄阳官员贿赂的记录。贿赂官府中人,仿佛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,高雄图如此严峻,明显不是为了这个。他放下这本,又别的拿起一本。
本来觉得这两人只是浅显的寻仇或者劫财,很好打发,没想到牵涉到了帐本,就不是丧失财物的题目了,本身的性命,乃至高家高低几十口人,都处在伤害当中。
本来,高雄图并非广东本地人,本籍是陕西米脂,算起来,与高一功还是老乡。天启五年,因为陕西比年罹难歉收,高雄图来广东投奔亲戚,学做买卖,并娶了本地一家贩子之女为妻,几年工夫就成为商店的当家。
“这个高一功,平白无端哪来这么多珠宝古玩,又如何会急着贱价卖出,又只要刀枪、烧酒、伤药、棉布之类的货色?无妨假定一下,珠宝古玩都是打家劫舍抢来的,而刀枪伤药之类都是行军兵戈必备之物。朝廷军队所需东西天然由有司拨付,而需求暗里大宗采办这类物品的步队,邻近湖北的,只能是陕西境内造反反叛的流民!听闻流民的首级名叫高迎祥,号称闯王,这高一功,和高迎祥又有甚么干系呢?”
贰内心最后一丝幸运也消逝了,对方能从买卖的物品和地点剥茧抽丝阐发的如此透辟,想必已经晓得了答案。
夏天南盯着高雄图,一字一句的说:“帮助反贼,乃抄家灭门之罪!”
夏天南扬了扬帐本:“当我看到向襄阳官员贿赂的记录就很奇特。你一个广州的贩子,手都伸到湖广去了。当然,你高老板买卖做的大,就算买卖做到都城去也是你的本领。不过,这帐本中记录崇祯三年,你与一个叫高一功的人买卖,以货易货,他供应的是金银珠宝、古玩书画,而你供应的是刀枪、烧酒、伤药、棉布,这买卖的价码看起来对你很无益,珠宝古玩美满是贱卖啊!”
夏天南决定还是先体味一下高雄图如此做的动机,再做筹算。他直截了本地问:“高老板钱庄买卖做得风生水起,为何要与反贼搭上干系?实在分歧道理。”
高雄图苦笑:“恐怕就是杀掉我高某,化解张氏布行的危急吧?只要我一死,我儿子还年幼,高家后继无人,就会分崩离析,天然就没人来谋夺你张氏布行了。”
夏天南仿佛晓得他的设法,放下帐本,低声喝道:“且慢,我门外另有人手,门外阿谁能以一当十,带着这帐本杀出去不是题目,就算你留下了我们,也是无济于事。你想不想尝尝结果呢,高老板?”
高雄图眯着双眼,不动声色地说:“你为何以为我要留下你们?如果要喊人,我早就喊了,何必比及现在。”
高雄图没法再装聋作哑,打断他的话:“别再说了!”
高雄图神采逐步惨白,退后两步,坐倒在床上,低头问道:“我被抄家灭门,对你有甚么好处?开个价吧,如何才气放过此事?”
流民军队不事出产,用饭穿衣无一不靠抢,步队又庞大,动辄裹挟几万人,耗损庞大,对药材棉布等物品需求量必定很大。难怪高雄图运营钱庄好好的,非要兼并张氏布行,本来不但看中琼州布销路好,还看中了其出货量大,能够供应流寇的需求。你奶奶的,我辛辛苦苦开厂做出的布,才卖多少银子,若被你吞了,拿去换来的但是金灿灿的的金子和代价不菲的珠宝古玩,这差异也太大了。
高雄图盯着他看,看到他的神采,晓得已经看到了本身最不肯让人看到的内容,暗自叹了一口气,闭上双眼,筹办开口喊人,就算是两败俱伤,也不能让这两人泄漏出去只言片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