契苾贺的态度很光鲜,那就是“撤兵”,抛弃杜乾运旧部那些累坠,然后放弃陕州。
却见郑显礼与契苾贺连袂而至。秦晋也正有要事与他们商讨,“来的恰好,快来坐下,烤烤火。”说着,将他们引向了屋子正中的铜炉边上。
仰仗经历,秦晋已然有了判定,本身穿越到的这副躯体竟然犯了过敏性鼻炎。
“一场大火烧光了叛军,长史君又因何感喟?”
听了秦晋的设法,契苾贺一拍大腿,“长史君也忒藐视咱大唐天子了,他岂会如此鄙吝?”
“那就都……”契苾贺粗重的眉毛狠狠扬起,以手为刀做了个劈砍的行动。
秦晋点点头,“两位兄弟都说说,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?”
也就在转刹时,秦晋俄然下定了决计,既然死守陕州已经不成能,晚走不如早走,再加上不能到河东去,那不如干脆到潼关去。进了潼关,他麾下的万余人就不愁吃穿,何况手中另有个分量实足的俘虏,那就是叛军主将崔乾佑。此人被活捉活捉,的的确确大出秦晋所预感,不图有多大的功绩,拿此人向长安城中的天子换些粮食来,给将士们充饥,应当绰绰不足了吧。
而秦晋那里又有表情养病,现在他麾下算上杜乾运的旧部统共有上万人丁,一天耗损的粮食就有上千斤,照顾的粮食已经耗损殆尽,在陕郡四周零散搜刮到的粮食也只够支应旬日工夫,这就即是在他脖颈上套着一根绳索。如果不早做策划,每畴昔一天,绳索的骗局就收紧一点……
但是,这些人那里肯信赖秦晋只是小弊端罢了,一个个连拉带拽的将他弄回了暖意融融的屋子里,并严加叮嘱卖力保镳的军卒,不准秦长史再踏出屋子一步。
对此,秦晋毫不踌躇的授予回绝,他从不怕杀人,但杀人要杀的有所值,如果仅仅是为了省几口粮食,而将五六千条活生生的性命十足杀掉,这类行动与杀人魔头又有甚么辨别?
郑显礼挨着契苾贺坐下来,也满脸忧愁的拥戴道:“长史君,下走与契苾校尉此来,也是为了粮食二字!眼下军中的粮食已经撑不过七日。”
想到陕州西面里许外的太原仓,秦晋就忍不住连连可惜,如果早来半日,太原仓取之不尽的粮食也不至于都被付之一炬。但是世事又岂能都尽如人意?
“杀人不成,放弃这些人也不可,两位兄弟可另有高见?”
“某所愁之事,正在这粮食二字上。”
陕州城,黄河碎裂的冰面已经重新封冻,崤山大火中断于桃林高坂,又因为夏季刮西北风的原因,滚滚烟尘都被吹向了东南部的秦岭余脉。
看到秦长史如此,军中一干人物,如郑显礼、契苾贺等人都高度严峻起来,这战役年代缺医少药,又要面对严峻的局势,万一染上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,弄不好就算丢了性命也是常事。
他喝惯了清茶,对唐朝这类加足了佐料,熬的和汤粥普通无二的茶实在难以消受,以是又利市放了归去。同时悄悄慨叹,做领头之人实在不是件轻易事,统统事都要一身抗在肩上,容不得半分闪失,毕竟上万条性命都凭他一言而决呢。
“俺看行,少府君快定夺吧,多过一天,粮食就少一天。”
契苾贺扯着嗓子大声道:“还能如何办,趁动手中还不足粮,当尽快带着咱新安老连合兵们撤离这个鸟都不会拉屎的处所。”
秦晋又是一阵可惜,继而又有几分烦躁,这也不可,那也不可,究竟要如何做才行?他下认识的端起了一碗茶,举到嘴边方才伸开嘴,便被腾腾热气里浓烈的胡椒味冲的鼻子发痒。
郑显礼深思了半晌才有些游移着道:“那就只要一个折中的体例,不如尽快过河,到河东去,找高大夫,他那边必定会有充足的粮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