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晋瞥了一眼杜乾运手中的木匣,忽而去了满脸的刻毒,嘲弄神采一闪而过,“杜将军如何这等猴急?怕本将忏悔吗?”
“城外五里有四五千人,正缓慢向陕州城靠近。”
杜乾运如梦方醒,却又不肯信赖。
……
杜乾运审时度势,顿时又叩首如捣蒜,“将军请明示下走,下走就算给将军为奴为仆也在所不吝!”
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,杜乾运如何肯放弃,便拼尽力量道:“下走并非胡说八道,实在是有件紧紧关键的绝密事,只要长史君承诺了饶过下走一命,下走便悉数奉告!”
现在的陕州城除了能带走的,带不走的财贿粮食早被高仙芝和太原仓一起付之一炬,就连这座城本来也要焚毁的。而他现在能进献的,也仅独一这座空城罢了。
但这并不代表崔乾佑不肯与唐军正面一战,那些临时拼集的贩子之徒如何能与唐朝边军相提并论?在洛阳时,就是他不计代价,一次又一次将申明赫赫的封常清打的一败再败。不过很可惜,朔方、陇右乃至安西的唐朝边军,都出奇分歧的动兵迟缓了,起兵已经一月过半,放眼疆场上却还是这些临时拼集起来的不堪之兵。
书吏带回的动静让杜乾运精力一震,对方承诺了保举他为陕郡太守的要求,但随即又心存疑虑道:
下了马,还未及进入城中官署,杜乾运就忙不迭的献宝取宠。在他看来,天下官员都是普通样人,唯好权与钱。这一颗东珠世所罕见,代价连城,得来实属不易,现在将之送了出去,心头正在滴滴流血。
“这如何能够?高大夫三万救兵尽数战没,你,你休要诳我!”说到这里,杜乾运忽而停顿了一下,像想起甚么似得,问道:“但是血战新安的秦少府?”
杜乾运被责问的哑口无言,只不断的祈告饶命。此时现在,他早就被下落了胆,连赫赫威名如高仙芝、封常清都被胡兵打的屁滚尿流。何况他从未伶仃领过兵,打过仗,可谓毫无作战经历。只仰仗祖上的荫功才得了散官将军,便走了宰相杨国忠的门路,本想趁此机遇出京为将,捞些功绩,哪料获得竟是个九死平生的结局。
莫非,莫非面前这个刚过弱冠的年青人,就是阿谁传言中的秦晋?
“杜乾运,你可知罪?”
每撞一下,城门便嘎拉拉颤响,土渣子在城门洞上扑簌簌掉落。
死光临头了还敢危言耸听,秦晋如何肯理睬他,只郑显礼不耐烦的斥责了一句。
“将军莫要说,谈笑……”
“走,出城去,见地见地这位蔡将军!”
此时杜乾运心中即使有百般万般懊悔,都只能打落了牙齿吞到肚子里。但是,面前这位年青蕃将的一句话却让他立时如遭雷击普通,石化了。
陕州城门翻开,秦晋等人丢下了乱哄哄一片的逃卒,在见到出城相迎的杜乾运后,数百马队裹着投降的唐军守将旋风普通横扫入城。
这时,站在秦晋身边不敷五步远的乌护怀忠嘲笑道:“如何,如何?像你这等卖主求荣的奴婢收来有甚用?等着被出售吗?”
杜乾运大梦方醒,悔之晚矣,又暗骂本身笨拙,如何投降之前就没认清了对方的身份呢!
“是可惜,如果太原仓堆积如山的财贿能够进献给安大夫,难道如虎添翼……”
“此人身份尚算靠谱?”
此时粮草尽失,再留着虢州做钓饵已经落空了意义,他要尽快攻陷虢州,然后挥师东进,兵锋直指陕州的高仙芝唐军。固然北地燕兵具有绝对的上风,他一向以来仍旧试图制止硬碰硬的正面比武,以最小的代价调换最大的胜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