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千里先是一愣,然后强做笑意:“足下说的一口好官话,陈某竟没听出来,还是同亲。”书吏面露难堪之色,解释道:“在长安不比别处,关外人总会低人一等,若非说的这一口字正腔圆的关中官话,常日里行事,又不知会遭多少人的轻视于刁难。”
因为潼关封关,交通闭塞,关表里的动静已经极难交换。这位书吏当是想着陈千里是来改过安,或许会有些别人所不晓得的动静。
全部龙武军驻地空空荡荡,纨绔后辈们玩耍于贩子间,哪有闲心在这高墙以内对付差事?只要两个郁郁不得志的人,在满腔愤激的群情着国事。
在廨房外,书吏听得心惊肉跳,两个参军说的竟满是些大逆不道之言,上至天子,下到宰相,内侍寺人都骂了一遍。书吏冷静念叨着这等事不宜入耳,万一将来这两位参军事败,再将他也连累出去,难道是无妄之灾?
李萼自贝州而来,路子新安时,曾在城中和封常清、秦晋等人深谈过好久。陈千里因为是秦晋的左膀右臂,是以也斯须未曾分开过他的摆布,天然也与李萼多有交集。
“想不到新安一别,再相见时你我已经俱是军中参军了。”
看到风风火火的来人,开朗的声音回荡在廨房当中,陈千里确切没想到,所谓故交竟然是李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