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摆在秦晋面前有两条路,一是转进长安向大唐天子李隆基报捷。二是到陕郡去,与高仙芝和封常清会晤。
秦晋长长叹了一口气,就算崔乾佑被迫撤兵又如何,一战丧失数万唐军,对陕郡乃至天下唐军的打击,将会是难以估计的。他乃至担忧,这将会导致高仙芝提早烧掉太原仓,带着雄师退守潼关。不,弘农郡尚在崔乾佑手中,高仙芝若撤,只能往河东而去,再迂回往潼关。
“前面仿佛是一片大湖!”眼尖的人当即就发明,前面那并不是甚么开阔地,而是一片看起来面积不小的大湖。
颠末辨认,这些冻成冰坨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唐军,郑显礼大略估计,遍及湖面以及死在岸边的唐军尸身,起码要在三两万高低。且以湖面冰冻的程度来看,这一幕悲剧该当产生在昨夜,也就是他们偷袭岘山草料粮仓的前后。
“新安!”
“当俺同罗部懦夫做甚了?说出去的话就再没有变动的事理!”
“秦长史何必忧愁,昨夜烧了军粮,崔乾佑就算有回天之力也再变不出粮食,想来这一两日就会像斗败的豺狼,夹着尾巴滚蛋!”乌护怀忠表达了他的观点。
乌护怀忠大惑不解,郑显礼却击掌称快,“如此甚好,阉竖聪明反被聪明误,留给叛军清算恰好!”
思来想去,秦晋委实感觉,昨夜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确认边令诚被叛军所杀。但以昨夜的景象而论,阿谁阉竖并不通兵事,想要安闲的满身而退,也并没有那么轻易。
“秦兄弟莫非就是那声望赫赫的新安县尉?”随即他又一拍脑袋,“如此智计勇武,除了秦兄弟还能有谁?”
“监门将军尚在内里断后……”
到当时,损兵折将又连连失土,就算神仙也难再救下他们的性命!
“将军,秦长史还在谷中呢……”
火烧草料粮仓后,秦晋与乌护怀忠破营而出。守仓叛军竟不敢追击,乌护怀忠大叹痛快,急于出谷与守在内里的边令诚汇合。
“情愿!情愿!”
监门将军如此说,那校尉便吓得再不言声,但内心总感觉如此做对不住那以身犯险的秦长史,何如监门将军圣恩在身,谁又敢违逆了他?
“乌护兄弟,秦某向来不会能人所难,昨夜招安之说也是因为边令诚在,不得已而为之,若无归顺唐朝之心,现在尽能够领着部众拜别。”
崔乾佑围城打援的战略毕竟还是实施了,一战杀掉了数万唐军……
郑显礼大声拥戴着:“对,翻过岘山,到陕郡去,投高大夫!”
郑显礼和乌护怀忠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物,见到如此骇人的场面也惊得半晌回不过神。
岘山并不似崤山、秦岭那般连绵上千里,它只是崤山支脉位于弘农郡与陕郡交界地的一处高岭。翻过山梁固然并不轻易,但也绝非是做不到的事情。
……
秦晋晓得,乌护怀忠和他的同罗部在唐军手中吃了大亏,不成能心甘甘心的归顺唐朝,与其强求将来变成祸害,不如现在就摊开来讲个明白。起码有着两次并肩作战的经历,他还不想现在就翻脸。
整整一夜时候,秦晋才带着部众绕出了岘山,身后是滚滚浓烟,谁都没想到一场大火引燃了岘山的林地,火借风势之下敏捷伸展,竟囊括了全部岘山山梁。
秦晋却指着一条通往东面林地间的羊肠路道:“翻过岘山,往陕郡去!”
前面远远闪现出一大片开阔地,目睹着绕不畴昔,秦晋的心机当即就严峻起来。
而岘山林密草盛,这场大火不知要烧到何时才气算完。
听到新安两个字,乌护怀忠先是一愣,继而又大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