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探再报!”
这倒不是崔乾佑托大,安禄山起兵南下以来,他所率之兵势如破竹,无往不堪,就连守洛阳的安西军节度使封常清都被他打的屡战屡败。试问,高仙芝退到黄河以北以后,唐朝的可用之将还能有谁?难不成靠阿谁已经病废在家的哥舒翰吗?
“足下说的不错,走,我们向南逛逛,去那边看看!”
兵荒马乱之际,表情大起大落之下,崔乾佑第一次竟乱了方寸,心中所想怪诞不经,但事已至此除了搏命一战,另有第二种挑选吗?
这个靳世熊看起来一副能吏模样,秦晋便问起他的籍贯出身。实在,从“靳”这个姓氏上,他就已经晓得此人毫不成能出身自世家大族。
秦晋闻言一拍脑门,“郑兄一向卖力陕州城防,眼看天将拂晓,还要严加防备!”
“报!是叛军,胡狗射杀了探马,俺跑得快,才幸运返来!”
就算名将权臣也是人,也会有人的喜怒哀乐!更何况崔乾佑本也没资格做名将权臣!
秦晋耸动了一下鼻子,鼻腔里充满着燃烧后的焦糊气味。连日以来,到处都是伸展的大火,他几近已经风俗了这类味道。
秦晋往南去当然不是要看甚么秦汉函谷关遗址,南边滚滚烟尘黑云愈发稠密,他是担忧大火有朝一日涉及到陕州。此前,又很多曾亲历过熊耳山大火的人不止一次提及,这类大山火中,烈火当然是凶悍至极,但更要命的倒是燃烧后产生的浓烟。很多山民、牲口、走兽并非死于大火的炙烤,而是一早便被浓烈的烟尘熏死。
“甚?烧了太原仓?”
俄然,一骑飞至。
“此处再往南十里就是函谷故关,只是多年的淤塞填埋,至今只剩下了一条林间巷子,不复当年雄起险要!”
秦晋骑在战马之上,马鞭陡得一挥。
那陕郡司户参军赶快也跟了上去,同时还随口先容着本郡的山形地貌。
只可惜啊,必定了老天不给高仙芝机遇。不然只要他晚烧太原仓一日,时势或许窜改也未可知呢!
“下走乃陕郡司兵参军靳世熊!”
同时,秦晋又将目光转向了一向不甚说话的乌护怀忠。乌护怀忠自忖降将身份,在浩繁人中算是极其低调的。
如果不是那姓秦的小竖子拆台,高仙芝如此定夺可谓贤明果断,不然他尽起渑池守兵与之两面夹攻,陕州无险可守又与关中后路断绝,即便有十几万乌合之众又能守得几日?
再往南是与黄河南岸桑林连城一片的高坂,不过远了望去,其上桑林倒是稀稀拉拉。
一行上百人登上了山梁,却见东方已经鱼肚泛白,何如漫天阴霾,太阳光却透不出一丝来,看得人非常压抑。
出了陕州城向西三里就是太原仓,太原仓的大火着了足足有一天两夜,到现在还能见到零散火光。秦晋固然没见过此前太原仓的盛况,却也禁不住悄悄可惜,仓中积累了开元天宝数十年的粮食,竟在一场大火下尽数化作了飞灰,这类丧失对农业社会来讲,几近是不成接受的,即便平乱以后,再想重现天宝旧观,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。
从山民含糊的答复中,崔乾佑灵敏的捕获到了最要紧的词汇。在几经确认后,崔乾佑竟哈哈大笑,“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!”继而他又按捺不住镇静的仰天大吼了几句:“高仙芝啊高仙芝,尔若晓得崔某此时以落得眼下地步,不知是否悔怨的撞墙而死!”
高仙芝既去,放眼潼关以东,黄河以南,另有谁能是他崔乾佑的敌手?
“数千马队由桃林方向沿着黄河南岸往陕州城而来!”
崔乾佑思忖一阵,必定是数日之前一夜间全歼援虢数万唐军,迫使高仙芝下了火烧太原仓的决计。想到这里,他嘴角出现的嘲笑有些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