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连他都听明白了,秦晋所言不无事理,安贼逆胡叛军一起南下,烧杀劫掠的事不会少了,百姓们不是腿脚生在土里的大树,为了活命天然要逃离战乱之地。
如安在秦晋的嘴里,竟另有一蹶不振之语呢?高力士固然不敢接秦晋的话茬,但内心并不胡涂,秦晋不在疆场胜负上与之争辩,而只说战后的影响非论胜负,仿佛天子励精图治四十载的功绩都要搭出来了。
秦晋一时口误,将安禄山的麾下叛军说成了大唐边军,等他认识到的时候话以出口,只能硬着头皮持续说下去。
他的言语非常狠恶,不过却不是成心与秦晋难堪,而是出自多年来的风俗,在大臣言辞如此刻薄的景象下,为天子保持应有的面子。至于,他所言开春以后,雄师所到之处必将摧枯拉朽,大破叛军,实在心中也是没有掌控的。
秦晋深呼了一口气,开端进入本日面君的主题。
“臣的忧愁既在面前,也在将来。”
“安贼逆胡之乱一年若胜,我大唐乱世起码要发展三十年。若一年不堪,旷日耐久下去,只恐怕今后将一蹶不振。”
“秦卿说说,河北道各郡县究竟有几分胜算?”李隆基的身子前倾,忽又问了一句。
高力士被秦晋这一番极是大胆的谈吐震慑住了,一时候竟不敢冒然出口,那里敢断言必胜或者必败,对于本身再兵事上的成就,他再清楚不过,平时也是甚少在这等关头敏感题目上表悲观点的,本日若非是为了保存天子颜面,又何来与秦晋的争论?
李隆基固然老迈,听力不济,但大唐边军四字还是落在了他的耳朵里,双手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头,秦晋说的没错,安禄山麾下的叛军精锐,两个月前还是李氏大唐的边军精锐。
秦晋晓得阎王好见,小鬼难缠,高力士如此咄咄逼人,如果因为本日殿上的争端与此人结仇,那也未免得不偿失,因而拱手道:
高力士痛斥秦晋天子面前危言耸听,李隆基却罕见的制止了他,然后扭头看着秦晋,干枯的老眼里射出了凌厉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