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围住崔安国的禁军七手八脚将他按在地上,结健结实的捆了起来。这时,对方主将现身,崔安国才惊觉竟认得此人,这不是裴家的二郎吗?
与此同时,杨国忠又叮咛家仆筹办常服车马,想必召见入宫的旨意天亮今后就要到了。
崔安国底下了头颅,一步臭棋下错,步步皆错。或许他本来就不该该趁夜逃出长安,更不该对霍国长公主的儿子裴济之动了杀心,还下了杀手。现在被巡防的禁军逮了个正着,也只能怪老天不公了!
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,父亲裴虚己身受流刑,裴济之仍旧不思进取,整日里斗鸡喽啰拈,花惹草,惹是生非,若非有霍国长公主的双手不时护着他的脖颈,只怕早在这旋涡暗潮涌动的长安城里死伤十次八次了。
但是事已至此,结健结实的把柄握在人家手中,只怕再难出险了。
大唐天子李隆基的面色也很不好,还不时的打上几个哈欠。杨国忠晓得,天子有夜间歌舞晚睡的风俗,白日起的很迟,现在才过了辰时,必定是在睡梦中被惊起的。放眼朝野高低,敢打搅天子睡觉的,除了皇贵妃,也只要面前这位霍国长公主了。
崔安国闷哼一声:“整日介抹鼻涕的崔二郎也出息了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何必惺惺作态?”
裴敬闻言以后哭笑不得,他早就晓得自家这位同宗兄弟玩世不恭,却也想不到竟这般不靠谱。
不过接下来,杨国忠亦忍不住眉头紧皱。崔安国筹算外逃,他早就获得了风声,统统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,任其为之,只要此人逃离长安,今后山高天子远,谁还能拿那件事往他头上做文章呢?
只要能够惩办了崔安国,秦晋不在乎用甚么罪名,他只需求向世人开释一种讯息,敢等闲冲犯他的人,必然要考虑一下,可否经得起抨击。
“蠢如猪狗,蠢如猪狗!”
说着,裴济之又哭号了起来,全然不顾身四周聚了一群神武军军卒。
裴济之只是因为遭到了惊吓,又突然得救,精力大起大落之下晕厥畴昔罢了。有了底的裴敬这才放下心头一块大石,在裴济之的人中虎口掐捏一番,便听一声长长惨嚎在耳畔响起,这厮醒了便生龙活虎中气实足。
“凶手是何人?”
如此做天然是为了避嫌,现在世人都在疯传是崔安国在那一夜行刺于他,如果将其关在神武军驻地的北苑中,只怕会被人借机大做文章,泄私抨击一类。
杨国忠连续骂了两句以后,毕竟还是静下心来思虑对策。裴济之在长安城中的确是个无足轻重的蝼蚁,但是他的母亲霍国长公主倒是当明天子最宠嬖的mm,影响力匪浅,只怕她爱子心切,不会善罢甘休。
裴敬检察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年青女子,身子早就一片冰冷,已经断气身亡。裴济之对其则避之唯恐不及,恐怕被那女子的惨状再惊吓了,不但不管不问,乃至连一眼都不肯多看。
在神武军军卒的搀扶下裴济之被扶上了崔安国用来逃命的马车,他大腿受伤必定是不能再骑马了。不过见此人对那死亡女子的态度竟如此凉薄,裴敬忍不住暗自唏嘘,好歹也是相好一场,如何身故以后连半滴眼泪也没换来,这些烟花女子也是生来命苦的紧。
裴敬自从有了北苑的变故以后,整小我的性子都蓦地窜改,常日里甚少去存眷的东西,现在看在眼里竟深有震惊。
“这不是崔大伯吗?何故竟沦落至此?”
裴敬下了马,满脸笑嘻嘻的行了个礼。不过,崔安国浑身沾满了雪片冻土,头上冠带也掉了,头发散落开来,模样好不狼狈,受了裴敬这一礼却不啻于热诚!
一旁的老执事还筹算和对方拼了,崔安国却长叹一声,缓缓的垂下了手臂,手中的六石长弓和箭囊都被扔在空中上。忽的一阵北风凛冽刮过,立时打透了冬衣,寒意浸入体内透心冰冷,他禁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寒噤。